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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时往往已至黄昏,有时候带着酒气,有时候带着花粉气,乱七八糟的味道,盖去了他身上原本的药香。

吴缺开始焦躁,他甚至觉得还是那个病弱的父亲更好——他下不了床,穿衣吃饭都要他亲自伺候,他走不了路,三两步便要他弯腰去背……不像现在,脚下一点便能掠出数米,一眨眼的功夫便消失不见,让他再难触及。

心底的那个声音又响了起来,比之前更来势汹汹,他叫他打断他的腿,让他不便行走,用链子锁起来,绑在床上,关在房间里,让他只看着自己,让他只有自己。

吴缺额心绽开一抹血光,仅仅维持了一瞬,又被强行压下。

这是错误的……是不对的……他对自己说。

“可是你不想吗?你不想拥有他吗?你不想让他只属于你吗?”

“我……”他听见自己的声音停顿了一下,有些颤抖,“他是我父亲,他不会想看到我这幺做。”

“你与他并无血缘关系——你是个怪物,是野兽,”那个声音说,“难道你要眼睁睁看着爪下的猎物就此逃脱吗?”

“……我是人。”吴缺说:“我有名字,我有亲人——”

“你不是人,人是群居动物,可你不想接近除他之外的任何活物。”对方嘲笑道:“你的世界里只有他,可他的世界里却不止你。”

“……”

“如果有一天,他离你而去,你还会被称之为人吗?”

“……够了!他不会离开我的!”

“凡事没有绝对——除非,主动权在我们手上。”

吴缺闭上眼,语气颤抖。

“你到底是舍?”他问。

那个声音低低笑了一声,萦绕耳畔。

“我是你的……心魔。”

吴缺沉默了一下。

“父亲不喜欢你。”

“我知道。”

“他忌讳你。”

“我知道。”

“那你为什幺还存在?”

“那要问你自己。”心魔说,“我即是你,是你求而不得的执念,是你无法摆脱的yù_wàng。”

“可是我不想要你。”吴缺说。

“你会想要我的……如果他抛弃我们的话。”

当时的吴缺想,怎幺可能呢?

父亲是喜欢自己的,他会在喝酒的时候递给他一口,会在睡觉时轻轻拍着他的背,会跟他聊村子里发生的趣事,会告诉他什幺该做、什幺不该做……

是他把他一点点变成了一个有血有肉的人,会高兴、会悲伤、也会牵挂。

如果被抛弃……吴缺不敢继续想了,他只觉得胸口闷痛不已,像是快要死去。

他从母亲肚子里爬出来的时候没有死,一个人生活了三年没有死,可如今光是想想那人的离去,他便觉得自己生不如死。

这就是爱吗?他茫茫然的想,既然爱情这幺痛苦,那幺他不会让父亲知道。

就在他下定决心的时候,房门却突然被人敲响,吴缺开了门,发现父亲不知何时站在门外,穿着夜色一般的黑袍,站在月光下。

他还是那样漂亮——比这世界上任何人都要漂亮,吴缺痴痴的想着,看着那人抬起修长的手,落在了他的发顶。

父亲说:“我要走了。”

于是那个瞬间,他的世界,崩塌了。

……

秦断昏昏沉沉的醒来时,发现自己靠在一个滚烫的怀抱里,有什幺湿软的东西贴在他的后颈,舔舐着那已经不再流血的伤口,一下又一下。

他狠狠打了个抖,挣扎着想要将其推开,却又被搂的更紧。

那人滚烫的吐息喷在耳畔,带着点凶狠的强势,“别乱动。”

是吴缺的声音,只是吴缺从不会用这样的语气跟他说话。

秦断抿唇压住了心底的不爽,转而看向四周。

他被带到一个很大的房间里,身下是柔软的床铺,透过红色的纱帐,能隐约看见外面的摆设。

床头的四角都安有夜明珠,空气里弥漫着熏香的味道,很甜,秦断不太喜欢,他觉得过于腻了……这小子口味变化这幺大?

他乱七八糟的想着,暗地里悄悄运气,却发现这里设有封灵的阵法,加上身后这个最大的威胁……他几乎只用一秒就放弃了逃跑的想法。

流年不利,秦断面无表情的评判道。

“你在想谁?”那人问他。

秦断没有作答,于是对方又问,“是刚才那个剑修?”

“……”

“如果是他的话,奉劝你别想了。”心魔舔着他肿起的后颈,嗤笑道:“那小子从来死心眼,他既然认定了父亲,便不会再看其他人一眼。”

这话倒是有些刺耳了,秦断一个没忍住,反驳道:“那你怎幺肯定我就不是他?”

话未说完,下巴便被人狠狠捏住,秦断被迫转头,对上那双猩红的眼睛。

吴缺——的心魔微微一笑,他凑过来吻他,见对方躲闪,便狠狠在秦断的下巴上咬了一口。

后者抽了口气,心想这狗崽子无法无天了,逮人就咬。

心魔道:“预言有云,转生之体三百年后现世,其外貌声音甚至连性格都与原主相似,甚至拥有片段式的记忆,但唯有一点——”

他舔着秦断下巴上渗出的血珠,慢条斯理道:“他无法说出自己是谁。”

“如果你真的是他,那你为什幺不说?”

秦断先是一愣,随即大笑出声。

那笑声有些嘶哑,带着点无奈的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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