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了,伏在他哥背上张牙舞爪地放电,一脚踹在缪畅的腰窝上。缪畅嘶嘶抽着气,在他屁股上狠狠揍了一下,这才总算老实了。满天的星星压在头顶,像是伸手就能摘到。一到家门口,那只棕色的土狗就冲着他俩汪了半天,像是在欢迎他们回家一样。

暑假很快就接近尾声,转眼就到了他们要回去上学的时候。最后一天奶奶把他们送去车站,给了一些鸡蛋和小菜。鸡蛋是装在空的金龙鱼油桶里的,为了防止撞破;小菜有腌萝卜条、酸豆角烧肉和嫩姜片,都是自己家里做的。两个人提着东西和奶奶道别后上车了。缪畅望着窗外奶奶的身影越来越远,心里面泛着甜和暖,他总觉得这段时间奶奶对他的态度与以前不同了。

路边的老太太看着载着两个孙子的中巴车渐行渐远,最终消失在尘土飞扬的乡间小路尽头。她又想起过年去城里那次,儿媳妇拿着大儿子的语文作业本给她看。那是一道填空题,温柔的,括弧里工工整整写了两个字:奶奶。杨潭笑道:“还以为畅畅会填妈妈,填的是奶奶呢,我都要吃醋了。”

自己的心就是从那一刻开始松动的。

5

一中和实小在一南一北两个方向,缪畅变成一名光荣的初中生了,缪书茶还苦苦在小学五年级煎熬。现在每天家里起得最早的是缪海波,天还没亮就洗漱完去店里张罗了。缪书茶还是跟着杨潭去学校,缪畅在小区门口坐21路公交四站路就到善北一中。没有缪畅的小学生涯变得万般无聊、毫无生趣,缪书茶天天掰着指头数那遥遥无期的毕业日,司楠就是这个时候转学过来的。司楠家住在缪家对门,照理本来就该在实验小学读书,但是他爸爸上班的方向在另一头,为了方便接送而选了别的学校。这学期他爸爸调岗到了家附近,就把司楠转学过来了,托人想办法安排在了缪书茶一个班里。

司楠被班主任带进教室的第一天,缪书茶就惊叫了一声:“勺子你怎么在这儿!”再结合司楠的自我介绍,这个十分形象的外号很快就被全班同学牢牢记在了心里。班主任看他们俩认识,很贴心地把司楠安排坐在缪书茶旁边,希望新同学能更快融入这个班集体。两个人做了一个多月同桌,缪书茶琢磨出问题了,他还以为司楠成绩不好呢,可是这明明好得很啊,其中考试直接赶在他后面得了个第二名。司楠在收拾桌面,缪书茶撑着脑袋望着他:“勺子,你一直在演戏呢?”司楠把卷子叠好摞在一起放到桌兜里:“什么啊?”缪书茶弯着指节叩了叩桌子:“那些题你都会做吧,干嘛还隔三差五来我家找我哥?”司楠眼神闪了一下,没回答他的问题:“说起来好久没见畅哥了,你们暑假都没在家。”

说来“畅哥”这个称呼还是缪书茶定下的。当年他们一群奶娃天天跟在缪畅后头喊哥哥,缪书茶气得一屁股坐在小区的中央花坛里,扯着嗓门哭得声嘶力竭,把各方家长都惊动了,聚到楼下询问事情经过。连缪畅都不知道他怎么了,更别说其他人了。一群大人小孩围着缪书茶,又是哄又是骗,好不容易让他止住哭声,问他为什么哭。缪书茶呜呜咽咽上气不接下气,呼吸还没理顺:“他们……要……抢我……哥哥!”大人们都被他逗乐了,杨潭觉得很不好意思,对各位家长抱歉地笑了笑,拉着小儿子开始讲道理。最后缪书茶不情不愿地松了口,但是不许他们直接叫缪畅哥哥,只有他自己能这么叫,其他人得喊畅哥。

说到暑假,缪书茶倒真是有很多话想说,立刻神采飞扬地跟司楠聊起暑期在乡下的经历:怎么踩在湿哒哒的田地里插秧,怎么看三只土狗在村口打架,怎么在家门口仰头就能看到星空,怎么在井水里冰桃子西瓜,怎么在一个像煮饭锅子一样的大铁锅里洗澡,怎么自己生火烤红薯,怎么看的露天电影最后怎么被他哥一路背回家。

司楠也是城里长大的孩子,没在农村生活过,听他说的这些觉得又新奇又有趣。缪书茶每说三句话就必有一句把他哥带出场,一百分的好也能吹出两百分来。于是在听到缪畅拿枯草柴木生火、用树枝串了红薯的时候,司楠眼里的艳羡更深了:“畅哥好厉害。”缪书茶听了这话,心里头有些别扭,又开心又不爽。好在这时候响起的上课铃打断了他俩的对话。

司楠的父母下班都比较晚,杨潭主动提出放学以后把司楠先接到自己家里。每天放学以后,缪书茶就和司楠坐在吃饭那张方桌上写作业,可谓是每天除了睡觉那几个小时都在做同桌。基本上写个四十多分钟,缪畅就到家了,两人喊着“哥哥”和“畅哥”,一个赛一个的响。实小在穿着方面管的比较松,虽然有统一的校服,但是并没有要求学生每天都穿。一中就不同了,明文规定了要天天穿校服。校服就是最普通那种校服,蓝色夹着白色,袖口还缝着皮筋儿束了口,特别土。但是看在俩小孩儿眼里这分明就是初中生的标识,很厉害,也很帅。

缪畅天天被他俩这星星眼盯着,压力山大,终于在两年后把这两个学弟迎进了校门。这个暑假,缪海波给两个儿子一人买了个小灵通,缪畅不敢拿:“爸,店里家里样样要用钱呢,买这个干嘛啊?”缪海波硬把盒子塞到他手里:“拿着,和小书一人一个,方便在学校和家里联系。”在学校就白天那么一会儿,又不寄宿,哪里用得着这个。缪畅想了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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