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既然也已经死过一回了,不如也换一个名字吧,就唤作月烛君如何?”

当时,他记得自己答了好。

“自然。”北帝眉飞色舞,答道,“你也应该叫我卿卿才是,夫主亦可。”

谢寻瑾看上去想冲他翻白眼但是忍住了,身子一侧就想从北帝怀里溜走,却被人从后面抱住了腰。

“我心悦卿卿久矣。”北帝在谢寻瑾耳边说道,看见那一小块莹白软r_ou_发了红,忍不住亲了一口。

谢寻瑾浑身发热,刚要挣开,就听见北帝声音里带着笑意,在他耳边继续说道:“我还记得当初第一次看见你时,就想,不知这是谁家的小郎君,面白唇朱,粉粉糯糯,真是漂亮。后来看见你偷偷将书上描写一只白色鹦鹉的词句圈了起来,就知道你喜欢它,好不容易得了,却又被堂弟要走。我又想,这个小郎君活得真是不快活,明明那么喜欢的东西,也能让给他人。”

“但是没关系,你生为谢家嫡子,谢寻瑾的一生总是在忍,在筹谋,而我只希望有一日他能不要那么累。”北帝捂住了谢寻瑾的眼睛,不想让他回头看见自己发热的脸颊,继续道,“从此以后,这个人就只是我的月烛君了。”

愿我如星君如月,夜夜流光相皎洁。

第四十二章 七情之惧(一)

“阆仙。”月烛君和北帝一同走了进来,笑道,“我来按约向你付诊金了。”

北帝则冲云无觅招了招手,问他道:“你们辞别在即,不如来打最后一场赌,给我一个赢回宝物的机会如何?还有上次那条蛟龙,我也还未给你。”

云无觅看向阆仙,见阆仙点了头,才起身道:“去也无妨。”

北帝也对月烛君交代了一声自己去处,才和云无觅一同离开,走时贴心地带上了门。

“坐吧。”阆仙对月烛君道,二人一同在桌边坐下。月烛君从袖中拿出了文心页,递给阆仙,阆仙检阅过后,才妥善收好。这些泛黄书页皆为月烛君亲手所书,他书写这些文章的时候,正是山河破碎之际,字字泣血。此刻交给阆仙,饶是往事皆为尘朽,他指尖还是几不可察地轻轻一颤。

月烛君一时沉默,阆仙也就没有说话。片刻后,月烛君才笑道:“是我失态了,还请阆仙见谅。”

“无碍。”阆仙道。

“之前您救的人其实是我的妹妹,我此次来除了付清诊金,还应另行道谢赠礼。”月烛君道,“您若是有什么需要,还请告诉我。”

“我一向听闻月烛君博闻强识,我想知道您是否听闻过雪裘花的下落。”阆仙道。

雪裘花名字甚美,得名自花开之时如白雪成团,花瓣拥簇如裘。不过此花要想盛开,必须由人心血灌溉而成,且这心血必须是由道入魔之人的心头热血,且灌溉之人修为必须达到洞神境。此花采下服之可令魔族功力大涨,因此常常有魔族囚禁道修后百般折磨,逼其入魔,又剖开其胸膛,将雪裘花的种子种在该人的心脏上,待雪裘花花开之日,便是该修士殒命之时。

其实雪裘花的成长并不需要如此多的心头血,种在魔土中日日由心头血浇灌亦可,但是魔族相信如此栽种出来的雪裘花能增长更多功力,是故手段往往残忍异常。后来,便有人说雪裘花的雪裘二字,其实应该是由血仇二字误传而来。

在云无觅所需的七味药中,只有这一味阆仙不知何处能寻到。因为花花对魔气惧怕,他便没有向花花询问过雪裘花的下落。

月烛君对雪裘花的来历心知肚明,面上却毫无异色,只是如实说道:“雪裘花在魔域供不应求,在关山以北则为禁物。我唯一知道的只有二十年前血月魔仙曾经以雪裘花为报酬,公开悬赏玄净道君的项上人头。”

阆仙道了声多谢,月烛君摇了摇头道:“惭愧,不能帮上妖君更多。”

阆仙对月烛君突然换了称呼并不意外,这几日下来,足够月烛君调查清楚他的底细了,对于修为在洞玄境以上的大妖,一向被尊称一声妖君,和道君相区别。他看了月烛君一眼,在月烛君不明所以时,突然道:“北帝的族群名为逐月,他们一族体质介于妖族与人族之间,世代生活在北境之中。其族习性为常年只在夜间活动,但是却极喜欢光,所以所有能在夜中发光的事物对他们来说都弥足珍贵,比如说月亮、流萤和烛火。”

月烛君反应过来这段话的意思,默默红了脸。

阆仙继续道:“这是之前北帝拜托我,若是在他坦白后你来找我谈话,让我劝一劝你。”

月烛君眉眼含笑,道了声多谢。

阆仙唔了一声,算是应了,接着道:“这也是为何北帝被称为北帝,因为整片北域都是他的疆土。不过如今逐月一族已经式微,大多数族人都陷入沉睡,至少在明面上,北帝是唯一一位仍在修真界中活动的逐月族人。这一族不老不死,人数恒定,即使受了致命伤也可以通过种下雪莲转世托生。月烛君……”阆仙话语一顿,才继续道,“以后当自珍重。”

“我会的。”月烛君道,“我都明白,多谢妖君好意。魂修没有转世重修的机会,我如今有了牵挂,自然应该更加珍惜自己性命。”

“既然话已谈完,我当去寻云无觅了,这几日多谢款待,日后有缘再见。”阆仙起身,对月烛君道。

“妖君请便。”月烛君亦起身,对阆仙做了个请的手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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