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风大雨刮得眼睛生痛,几乎睁不开来。适才一场恶斗消耗了不少体力,如今冒雨策马更觉艰辛,偏身前的家夥不懂体谅,竟然雪上加霜地整个人瘫在他身上,一动不动,害得他差点连气都喘不过来。
现在都什麽时候了,还端著这德行。杨楚气结,但是在这节骨眼上又没有余力管他,只能咬著牙,集中精神在交加的风雨中奋力策马。
那黑衣人武功高强,处处要置王曦落於死地,然从他的举动看来,并不为个人恩怨,应是受了他人指使。如此想来,冯家村很可能已落入对方的掌控中,若不尽早离开此地,後果不堪设想。
雨来得快去得也快,约莫半个时辰便渐渐停了。杨楚收了马势,察看了一下周围的环境。这里离开村子也有一段距离,应该还算安全,於是离开驿道,拐入山林,想寻一处落脚地暂作休息。
所幸上天没有再为难他们,兜转了片刻,就在几棵大树後发现了一个比较宽敞的山洞,看样子是猎户在打猎时节为了临时住宿而修弄的。杨楚长长地吁了一口气,如负重释地打马往那里走去。
马在山洞前停了下来。杨楚放开马缰,抹了脸上的雨,尤是喘著气道:“师傅,就在这里吧。”伸手揽了王曦落的腰下了马:“你先到里面去,我把追风栓好。”说完,便松开搭在腰间的手。
就在那瞬间,那人竟然身子一软,直直地往下跌。
“师傅!”杨楚心猛地一跳,急忙圈著他的腰将他拉起来。
一张脸色苍白如纸的脸顿时跃入昏暗模糊的视线中。
“师傅?!”杨楚慌了神,执起他的手一探,才发现腕上的脉搏跳动异常剧烈,无疑是中了剧毒。难怪他一路上一声不吭地倒在自己身上。片刻不敢耽误,一把将他抱起,施展轻功跃进了洞中。
踢开杂草枯木,将王曦落靠放在石壁边上後,杨楚从怀里拿出个小瓶子,倒了颗凝精丸,塞到他嘴里。凝精丸是紧急关头救命用的,药效极强悍。果然不出片刻,王曦落猛地咳嗽几声,艰难地转醒过来。
“师傅?”杨楚担忧地唤了一声。
“放心……还活著……”王曦落字字艰难回道:“毒很厉害……快帮……帮我放血……”
能毒倒王曦落的毒,自不是一般的厉害。放血固然能最快去毒,但此举对身体伤害极大,若是平日还需权衡而行。适才一路疾行,他的身体已是虚弱疲惫,毒素也蔓延开来,如有半点闪失,恐怕性命不保。杨楚脸色凝重地拧著眉,极力想著其他更为可行的方法。
“怎麽……怕我熬不过去?”王曦落以为他在犹豫,不由嘲弄道:“还是你……不敢?”
好心替他衡量风险,居然说出这种话来,真想用针线直接把他的狐狸嘴给缝了!杨楚气岔,正要回骂,然对上王曦落的视线却是猛地一怔。
他的眼睛在黑暗中清澈明亮,半眯著似在微笑,而那微笑的背後清晰地透著一抹坚定的信任。
杨楚动了动唇,最终什麽都没说。解开湿漉漉的衣服,打著赤膊到山洞里面找了些干枯木枝,堆起来後,又从腰间取出一块小铁片。铁片实际分了上下两层,中间夹著一只干的火折子。
擦了火折子,生起火苗,待火慢慢燃旺後,杨楚才回到王曦落身边,轻轻揽住他的肩,褪去了衣服,让他靠在自己的颈窝处。
之前有衣服挡著天又黑还看不出状况,如今在燃烧的火光前,臂上中毒的迹象展露无遗。曾经握过杯子的手背上,脉线发黑,延伸而上,整条手臂就像爬满一条条恐怖的扭曲的蚯蚓,体温更是低得可怕,肌肤相贴之下杨楚也不由打了个寒颤。
将寸长的薄刀片放在火上烧得发热後,杨楚执起他的手,利落地往腕上一割──污黑的液体顿时汹涌而出。
“唔!”皮肤像被烧焦般地疼痛,王曦落闷哼一声,豆大的汗沿著额流了下来。
杨楚心中不忍,但不敢在此时分神。放下了刀片,提起内力聚於掌中,待手心微微发热时,蓦地收紧五指捏在他的肩膀上,慢慢顺臂往下,强迫著毒素往伤口处移动。这力用得极大,一路下去居然硬生生地捏出条深色的红痕。
更多污秽的血从伤口处流了出来,染了一地。王曦落时不时地抽搐,不用说也知道他正在承受疼痛的煎熬。
杨楚皱紧了眉,逼迫自己漠视他的痛苦,一次一次地重复著逼毒的动作,然身体却是因心痛到极点而不受控制地微微颤抖。
“小鬼……”王曦落敏锐地察觉到他的反应,轻轻一笑:“你抖……抖什麽……”
没想到他还有力气说话,杨楚有些吃惊,本想让他闭嘴,但随即想到转移注意力能减少些痛苦感,便也开了口,但语气很糟糕:“哼,你不是说你百毒不侵的吗,这下怎麽解释?”
“可我没说……是千毒不侵啊……”王曦落一脸无辜地说:“真狠……竟把毒涂到……杯身上。”
“那店小二也是因为碰了杯子中毒身亡。”
“他……还真是倒霉……断肠草好解……受控於人……可惜了他的性命……恩!”杨楚下了重力逼著心脉附近的毒,王曦落立即像脱水的鱼般痛苦仰起脖子艰难地喘息,说的话也不清不楚。
“毒这麽厉害,一点毙命,你还能顶得了半个时辰,是奇迹。”杨楚眼色一沈,出口的话也不知道是在褒他还是贬他,只是语气低低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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