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才想起些事来:“你刚与他过招,没伤著吧?”

“一点小伤,不碍事。”杨楚轻描淡写地带过:“实在打不过,就给他撒把毒。”

“万事小心。”沈风行轻了口气,拍拍他的肩膀,语重深长道:“小楚,叔父是看著你长大的,我当真不希望你出什麽意外。”

春风十里柔(师徒年下)第二十章

第二十章

“我会的。”杨楚轻声应著,视线再次落到瘫倒在地上面容扭曲的弟子身上,沈吟片刻,略带自责的口气道:“发生这样的事,我也有责任。我想还是暂时多留两天,待他们病情稳定再作打算。”

“那你师傅……”

“他若知道我放著受伤的人不管,准会责怪我的不是。”杨楚笑著,垂下眼:“没事的,他……狡猾得很,别人要害他还得看有没有那本事呢。”话语极低,似只说给自己听见般。

沈风行哪瞧不出他心思,从晚饭到现在,愁云袭眉,口上不说,心里头早狠不得有匹能飞的马,让他急赶到师傅身边。然而现在事发突然,也只能以大局为重。“既然如此,解毒的事就交你了。”

杨楚闭著眼,许久才吐出个恩字。

沈风行本想好言安慰他几句,但刘清匆匆赶来,给他使了个眼色,便知有要事处理,最後看了一眼杨楚,摇了摇头,悄然离去。

受伤的弟子陆续被下人带走,中途免不了发出的痛苦呻吟。

杨楚似乎与他们相隔绝,看不到,听不到,如木鸡般站在花园里,一动不动。

微寒风撩醒停滞的思绪,举起手放在眼前,轻轻弹去仍粘在指尖的粉末。

与王曦落一起的日子太过安逸,安逸得以为能与他在莫离谷无忧无虑地相守一辈子。他是谁,打哪来,打哪去,自己从没在意,也根本没想过在意。

昔日的因,造就今天的果。下落不明,生死为卜,心乱如麻却无计可施,如今还得依靠他教中的人打探行踪。

杨楚突然低低地笑了,带著些哭腔,手在袖下紧握成拳,轻喃著:“老狐狸,若是让你看到我现在的样子,定是很开心吧……但我不会让你如愿看到下一次,因为……这是第一次,也是最後一次。”

话音刚落,刺目的鲜血便顺著指缝无声滴下,刹那间染红了满地翠绿。

夜凉如水,风吹得走廊琉璃灯内烛火一闪一闪地跳动。

“轰──”聚贤山庄藏风楼地下室的门应声而开,从石阶上走下一高一矮两人。

王曦落睁开眼瞄了一下,随即打上大大的哈欠,闭上眼继续若无其事地睡觉。

这般视而不见的傲慢态度惹怒了对方,一道晦涩难听的声音高高响起:“妖人!”

王曦落嘟哝了几声,依旧躺在石床上,对他不理不睬。

“大胆,竟敢如此不敬,见到盟主也不下跪行礼?!”

“吵死了!”王曦落不满地皱起眉,当头回喝了他一句。睁开睡意惺惺的眸子,随意打量了一下来人。

一身灰色锦衣,面容削瘦,留著两道卷翘的八字胡子,十足一仗势欺人的鼠辈。

“哼,我还以为是个什麽大来头的,就这德行?”王曦落从石床上盘腿而起,吊起眉毛,狐疑道:“他是你的头,可不是我的,我为什麽要跪他?”

不等对方开口,又讽刺道:“再说了,人家沈盟主都没开口,几时轮到你这跑腿的说话,说到不敬,阁下恐怕是有过之而无不及吧?”

“你!”灰衣男人气结。

“萧湘子,你且退到一边去,我还有正事和落堂主商量。”沈默半天的沈风行终於开口,摆了摆手让他退下。

萧湘子心有不甘,但碍於沈风行在场,也只得愤恨地甩著袖子,退到一旁站好。

鼠头蟑脑,王曦落不由嗤笑。

沈风行走到石床边,弯下腰认真地端详了王曦落脸侧好一会,才摇头遗憾道:“落堂主与令兄果然是泥云之别。”

“泥有什麽不好?可以栽花栽树起房子。”几根银针顶在对方的下颔上,王曦落咧嘴一笑,眼在俊逸的脸上打了个转儿,鼻间轻哼:“只怕有些人连泥也不如。”

沈风行垂眼瞅了瞅那几根带著威胁的冰针,突然大笑著直起身,拍了两个响掌:“有趣!有趣!王老爷子在九泉之下知道自己的儿子不仅成为天下第一医而且这般得生龙活虎,定是欣慰。”

“好说,若是让我把当年杀害王府一百三条人命的畜生带到九泉之下给他磕头,他定是更为欣慰。”王曦落绽出不带一丝温度的微笑。

“你们王家世代习医,可你爹放著衣钵不去继承,偏去做什麽商人。”沈风行状甚无奈地摊了摊手,惋惜道:“结果呢,不但赔了一个儿子的性命,还知道了些不该知道的事,你说他这不是自找麻烦,自寻死路吗……”

“他活不了我替他活著。”王曦落侧过头,对上沈风行的眼:“而且要亲眼看到那魔头落得应有的下场。”

“所以你就投靠花子渝门下,当他的走狗?”沈风行冷笑道:“身为大夫却要手上染血,不觉可笑?”

“这点不劳盟主费心。”王曦落拂开飘於额前的几咎发,气定神闲道:“若是今生无法行医,也会有人将我的医术传承下去。”

“看来沈某的如意算盘是打错了。可惜啊,本还想著你若把青衣教最近密谋的事供出来,就让你少吃点苦头,留条贱命。”沈风行拽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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