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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时的他们谁也不比谁好多少,然而这段日子熬过来了,再回忆起来,竟已不觉得多么难受。
苏晋之是从来磨不过魏溪的,二人朝夕相对了十年,彼此对彼此的软肋都十分清楚。魏溪这么软磨硬泡了一会儿,苏晋之便终于放下茶杯,又说了下去:“当时在柜面吵闹的是一名刚到镇上的刀客,在他之前,最后一间房刚好租出去了。他便与掌柜翻脸,要求把房间换给他,说是房价翻倍也不在乎。掌柜在昆仑山脚做生意,也是个懂江湖规矩的,没有贪财失节。这人便恼怒起来,揪起了他与旁边的小二,迎头一顿痛打。”
魏溪拿筷子点点:“真是霸道。”
“吃点青菜,别光吃肉。”苏晋之顺手给他夹了两条菜,接着说,“他们开打没多久,大厅中就有一人亮出了钥匙,说道既然他想住,我让给他们便是。原来这人就是早一步租到最后一间房的客人。那刀客听见他说话,终于停下拳脚,得意洋洋地接过钥匙,大摇大摆地往楼上去了。我在旁边看完这一切,心中只是奇怪,看这房客走路的步伐,身上功夫分明好得很,不知为什么却要屈服于这三流的刀客手下,把自己的房间轻而易举地让给人家。”
魏溪道:“嘿嘿,他肯定还有别的办法炮制他们。”
苏晋之道:“不错……第二天一早,我一下楼,就看见那刀客被剥了个精光,随身佩刀被折成了七八截,悉数**在他自己的身上,但所伤之处都避开了要害,因此直到早上,他还活着。”
魏溪一呆,看着面前白花花带着血丝的一碟子白斩鸡,忽然有些吃不下去。
“我再一抬头,正见到昨日让出房间的年轻人从楼上的房间下来。他伸了个懒腰,像是没看到厅中的一切,但那刀客看见了他,却立刻抖如筛糠。有人问他发生了什么,刀客缄口不言,只是连连求人替他松绑。我看那年轻人头也不抬,心知道他是在装模作样。只是如此报复虽然痛快,未免也太过分,于是我亲手给那刀客松了绑,给了旁人一锭碎银,让他们带他去找大夫。”
魏溪拿筷子敲敲碗沿:“师兄,你这下可得罪人啦。”
苏晋之嘴角微微一弯,却不像是笑。他的眼神也没有一丝波澜,将这精彩的往事说得平铺直叙,仿佛一切都不是自己经历过的事情:“把刀客送走后,那年轻人就坐到了我的身边,说你昨夜明明听见我去砍人,为什么当时不加阻拦,现在却出手帮他。我叹了口气,说昨夜并不知道你下手这样重,要早知道,一定非拦不可。那人笑了一声,说原来如此,那没跟你商量一声,倒真是我的不是。”
魏溪蹙眉:“这人性格真是好古怪。师兄你拦不拦他,帮不帮人,关他什么事,凭什么这样阴阳怪气的!那后来呢,他是不是找了你麻烦?”
苏晋之道:“这倒没有。相反,接下来的两天,他自出自入,彼此相安无事。客栈里的人都是提前来等着围观擂台的江湖人,这几天里没别的事做,成天就议论江湖上的轶闻。我听他们提到了我师父,说昆仑派这几任掌门的武功虽然都不算弱,但还是不及从前,要是我师父还活着,昆仑派中未必能有人与之一战。他们还说,当年我师父在试剑大会上力败七大掌门,威风得很,但如果这事提早了几年,一定不会发生,起码曾经的昆仑掌门洛云峰就比他强,赢他十拿九稳。我与师父虽然称不上亲厚,对他的武功却佩服得五体投地,因为这事与那些人争论了起来。年轻人就问我,你又没见过洛云峰,怎知他一定不敌?我当时不知天高地厚,回说我与你打赌,蒋岱剑法天下第一,但凡有人能赢过,就甘愿拜他为师。这人听了笑笑说好,并没有再说其他。后来又过了一天,文公子还不见踪影,第二天就是掌门擂台了,再不上山恐怕要赶不上大会。这年轻人准备动身,突然叫我与他同去,我问他是否有多余的请柬,他给我亮了一块令牌。那上面是个青鸟图腾,旁边藤蔓缠枝,样式精细,正是昆仑派的弟子令。”
魏溪道:“原来这人是昆仑弟子。”
作者有话要说:
师兄当年遇人不淑,有过渣攻,已在回忆中出场~其实之前琼仙楼弹琴的那位也是他
第34章 擂台
苏晋之道:“……我也不知能不能算。当时昆仑派规定凡持弟子令者,可以携一位宾客上山,我便在客栈中给文公子留下讯息,与他同去。那昆仑山门比烟霞巍峨许多,一进去就是一大片演武场,四处旌旗招展,猎猎飞扬,场面非常壮观。我们被迎客弟子接去住下,第二天,就是正式的比武。擂台共摆三天,规则简单,三天之内,凡是昆仑弟子皆可上台,三天后酉时正还站在台上的,即为下一任掌门。”
魏溪听得入神,碗上的菜堆得老高,动也没动一下。
苏晋之瞧了一眼,淡道:“凉了。”
魏溪这才勉强扒了两口,嘴里一面塞满了食物,一面催道:“后来后来?”
他两眼一眨不眨,真将这故事当成了说书。苏晋之拿他没有办法,只好继续说下去:“昆仑派的弟子的确个个身负绝技,山下的人说他们的掌门未必敌得过我师父,也确实是看在他当年的名声,过分抬举了。我看了三天,已经觉得自己的话有些托大,再看那与我打赌的年轻人,自擂台开始就目不转睛地盯着台上。我以为凭他的能力,也会想上去一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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