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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一切安顿都在地下,楚地自六年来被商承弼连番打压,募来的都是新兵,再加上诸多的限制,晋枢机虽天纵奇才,到底不可能超越时代。因此,火炮的威力虽强,准头却并不很好。待得两方交锋,船头相对,就是真刀真枪的功夫了。
楚地男儿追随晋枢机一路北上,占领了大梁半壁江山,人人皆知这是最后一战,成,则登临天下,亡国灭族之仇得报,败则死路一条,败身灭种,永不回头。见太子殿下白盔白甲,一手抱琴,一手执剑,独坐船头,河风猎猎,湛然若神。
狭路相逢,火炮再起,便是杀敌一千,自损八百,无异于自取灭亡。楚军挟火攻之危,士气鼓勇,率先打上梁人战船。
梁军戍卫井然,寸步不让。
晋枢机盘膝坐在船头,一架飞泉琴放在膝上,左手按弦,右手提剑,护送着楚军登上梁人战舰,这边梁人要攻,他身未动,肘未抬,横腕一送,就将冲锋的大梁水军透过铠甲腰斩入河。他出剑极快,梁兵往往还来不及反应,身体就已断成两节,一头一脚分别被卷入河水之中,汩汩的血水将河上的波涛卷出了血泡,顷刻间,就是血流成河。
晋枢机一夫当关,楚军纷纷登上大梁的战船,杀得痛快淋漓,梁军被他杀气所慑,节节败退。
天渐渐亮起来,他一个人坐在那里,放在琴上的左手动都没动一下,却没有人敢再过来。
原来,死亡竟是这种味道。
晋枢机是一尊杀神,光芒万丈地坐在那里,将他方圆两侧都笼罩在单臂之下。
作为商承弼亲自率领的王师,自然不可能如此不堪一击,河面够宽,河上战船也不止一艘,当即有梁兵打算避其锋缨,船向四面辐射开来,晋枢机很快明白了梁军意图。右手挥剑,冰冷的剑光将又一排死士扫进河里,而后,缓缓、缓缓、缓缓地站了起来。
调转剑首,用剑柄拨弦。
飞泉铿响,声如裂帛。
平稳的座船立刻震荡起来,河面泛起一圈一圈的涟漪。对面的梁军双耳发出阵阵嗡鸣,晋枢机执着剑拨着弦,水上声波轰震,势如崩山。
梁军东倒西歪,不知有多少人连人带兵器都栽进河里。
楚军乘胜追击,连夺梁军五艘战船,最快的已经迫梁军登岸。
突然,岸边传来一声爆响,滚滚烟尘,两段桅杆滚落进大河里,一个玄色的人影如一只饿鹰,自天而降,晋枢机飞身而起,回琴一击。
轩辕剑斩在飞泉琴上,削断了半片琴首,晋枢机的飞泉剑上竟带了血珠子。
“重华!你的武功——!”
晋枢机冷冷一笑,将琴抱在胸前,横剑当胸。
商承弼突然感觉到下腹似有什么在流动——
血——他的血——
空中琴剑相交,晋枢机以琴挡他的剑,他削断了他的琴,却想不到,他给了他一剑。
“你不要命了!”商承弼吼道。晋枢机的内力如何他清楚地很,他的武功怎么可能几月之间精进这么多。
晋枢机站在船舷上,将沾了商承弼血的长剑撩在水里,洗去了剑上血珠,“先要你的命!”
第185章 独活
晋枢机站在船舷上,将沾了商承弼血的长剑撩在水里,洗去了剑上血珠,“先要你的命!”
商承弼定定望着面前这个人,纵使数月未见,他的眉眼在记忆的摩挲下却更清晰,他曾多少次见他或横眉冷对,或倨傲冥顽,那些埋藏在岁月里的点滴,都仿佛湿咸的河水,销魂蚀骨——你若想要的只是我的命,岂不是很容易。
商承弼出剑,二人又战在一处。
晋枢机与商承弼拼死搏杀,梁军与楚军更是打得难解难分。
晋枢机步步紧逼,每一剑刺出去,都绝无回头的道理,商承弼招招迎驾,分毫不让,其实,这些年,他也从不曾真正让过他。
晋枢机的每一剑,刺得都是商承弼的要害,尤其是,刚才他一剑刺穿商承弼的胸膛,此刻更不停手,招招急攻他伤处。商承弼举起轩辕剑挡格,剑身相交,一片铿然。
商承弼的血已染红了半片衣襟。
晋枢机大口喘着气,面上浮起一阵奇异的潮红,商承弼知道,这是内囊尽倾,身体负荷不起强大的内劲的缘故。
重华今日,格外地狠。出手无回。
花前月下,亭馆轩阁,他们曾多次比剑,他一直知道,重华是义无反顾的性子,每一次,纵是拼不过自己,却总不肯轻易认输。他很认真,认真到,商承弼后来几乎不大敢和他比了。他总以为,那样破釜沉舟的晋重华就是他了,却不想,今日背水一战,才知道,过往种种,亦不过是自己一厢情愿。是我从来不了解你,还是,你总比我品的到的要深。
他收敛心神,催动六合天劫,周身被一种霸道之气笼罩,好,你既等了六年,朕不负你便是。
飞泉剑与轩辕剑再次在空中相交,晋枢机立刻感受到了巨大的压力。
他星眸微沉,终于出手了吗。好!
此番,二人都不再留下余地,尤其是商承弼,内力深厚雄浑,每一剑击出,就像将千钧河水压在剑上,逼得晋枢机以扛鼎之力抵挡。
飞泉剑属轻灵一脉,轩辕剑却是王者之兵,加之商承弼已六合天劫操剑,霸道已极。正面对上,委实压力不小。
晋枢机强调体内真气,以力相拼,不到片刻,一双重瞳尽皆变成红色,目光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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