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得僵硬,脸上全是雪渣,怒视着我。
“杀了他。”
林文扬闻言不抖了,倒是拿着刀有些无措。
我划过刺客的脸,腥热的血涌上指尖,宛如红绸,我鼻息变重,忍着亢奋道:
“你可以选择,想死在谁的手里?”
刺客一脸惊慌地看向林文扬,满眼尽是求死。后者却一动不动。
我扯开他的衣服,露出大片胸膛,努力抑制住掏出他心脏的冲动,一点点将手指陷入对方惊颤不已的皮肉,笑看林文扬。
“见过凌迟吗?”
手下一施力,皮肉被我生生剥下一块,刺客晕厥过去。
正欲继续动手,林文扬便提刀刺在他的左胸口,浑身抖若筛糠,我起身让开,道:
“你偏了二寸,刀浅不足致命,若是醒了,痛苦更甚。”
话一落,林文扬便如疯了一般双手举刀连续捅着,每下都用尽全身力气,浑身是血。
末了,那刺客成一滩肉泥。我冷冷道:
“走罢。”
许久,林文扬才摇摇晃晃地跟上。
我踏着阴冷的雪走在前面,想起师父,便觉得自己又心软了。
杀的人太多,倒想不起第一次杀人的年纪。只记得身上系着夜明珠被扔进黑屋子,周围全是脚步声,我看不见,第一刀被砍在背后。
那是地狱,连疼的时间都没有,孤身一人,十面埋伏,死了便是死了,活着还有比这惨烈的继续。
待四周安静下来,剩下的只有自己的喘息。
我看着尸体一具具被搬出,有刺客,有老人,有小孩,有书生,有少女,还有孕妇,皆被泯了声音。
次数一多,师父便不再将我扔到黑屋子。我该庆幸吗这想法可笑。
人还是那些人,只是房间变得十分明亮,我能清晰地看到他们脸上深深的恐惧。
我开始奢望黑暗,光明是如此刺眼。半年后,我再也分辨不出孰好孰坏。
师父笑了,他说我的眼睛终于像个死人。
雪还在肆虐,没了林子的遮挡,更加颠狂。
不知道我的心与别人有何不同,常常听说人心一死,七情六欲皆空。我怎的还知冷暖,且喜怒哀乐分明。
心没死干净?
我笑了,驻足,等身后人跟上。
林文扬,我莫名地相信他没那么脆弱,如同师父相信我若爱人,必定只爱自己一样。
待他走近,我取下小浩给我制的短袄,披在他身上,莞尔道:
“冷吗?”
他身体一僵,抬头看了我一眼又低下去。
“胭脂。。。对不起。”
我想到一句话:儒子可教也。
拍拍他的肩膀,以示明了。两人一前一后地回去。
临了,他问:
“胭脂,是不是有一天,你也会杀了我?”
我眯起眼看他,有些疑惑。随口道:
“是,所以我不能让你死在别人手上。”
天冷不宜多留,说完我便钻入帐内。
。。。
林文扬不再低贱地讨好那些人,认真地看起了我给他的兵书和蛮夷的历行。
他问我:
“古人云,得民心者得天下,为何我待他们那么好,分发粮食时多有宽裕,仍是无法笼络人心,反受其害?”
我笑答:
“贫富贵贱,人以层分,为胜己者善待之,是恩,是德,为弱己者谦奉之,是谄,是谀。你无势无能,又自甘菲薄,如何胜予他人,教其心服。倒是之前所负虚名,令一等劣小欺以为骄,大智者更是视你如草芥,随意戏弄。”
林文扬略有所思,默默点头,又问:
“那现下我该如何?”
我看着下了三日还未停的风雪,有些茫然道:
“等。。。等一个机会。”
他在旁边喝了一口热茶,哈出一串白雾,故作深沉状:
“和我想的一样。”
我抽笑,拍上他的脑袋,骂:
“没让你坐等,三天内给我看完那两本书,蹲着马步看。”
。。。
所谓机会,模棱两可,它可以微不足道,也可以很突兀。难在如何把握。
我告诫过林文扬,不可喜怒现于形,这是忌讳。
他非练武奇才,反应倒还算快。文才一般,能举一反三。但终究情感无法收放自如。
我出了个极下乘的点子,他无法冷面,那便笑吧。迫他对镜自练,直到千笑如一。能迷惑他人猜测,笑又未尝不可。
是日,林文扬于正午而来,带着那张锤练出的笑脸。
我看他眼梢微翘,浅晕弱红,是神采飞扬大喜之态。
☆、营内探
林文扬入帐,小浩已等不及问道:
“主子,何事这么高兴?”
“嘿嘿。。。少爷我的鸿运到了。”
内无外人,他畅意地将笑扯大,眼弯成线。
我掐过去,斥问:
“这脸还要不要,嗯?”
“哎哟。。。疼疼疼。。。胭脂。。。放手!”
“我说的都让狗吃了?”
“没有没有。。。我都记着。。。这不,太高兴了,所以。。。你先放手,真疼!”
我松开,他憋屈地白了我一眼,一手摸着脸上出现的红印子,一手从怀里拿出一块令牌。
“马铭那小子遭报应,身体不适躺床上三天也不见好转,不过啊,他也挺有自知之明,了解自己那破身子不行了,便向孟将军请愿,同我调换过来,现在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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