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雪授衣听见他毫无生气的声音,叹了口气,轻轻把门推开了。

只见房屋窗户封闭,整个空间无比压抑;而铁连江面容苍白憔悴,昔日南天音与他初遇时的满身活力也烟消云散。他双眼无神地看着雪授衣:“江雪表姐……”

“我把天音带来了,你想对她说什么就说吧,我先出去了。”

铁连江听到南天音的名字,死气沉沉的眼睛突然亮了起来。他紧紧看着南天音,然后放松了身体。

他站起身来,局促地说:“那个……谢谢你……愿意救我……”

南天音只是浅浅一笑:“少当家不必在意,南天音只是略尽绵薄之力罢了。”

听见“少当家”这个称呼,铁连江原本明亮一些的眼睛又黯淡了下来。他无意识地抠挖着桌子,轻声说道:“……我……我现在已经不是铁氏镖局的少当家了。”

南天音知道他此刻心中郁结,立刻改了称呼:“那铁公子下一步打算如何?”

“我要加入灵剑阁!”铁连江坚定地说。

“……”

“我一定要报仇!去了灵剑阁,总有一天我能手刃花重锦!”

南天音看着眼前这个眸中尽是仇恨之火的少年,突然心底刺痛起来;她恍惚之中在如今的铁连江身上看到了自己的影子;那个偏执、痛苦、仇恨、不顾一切的自己的影子。

于是她开了口:“……铁公子。”

“怎么了?”

南天音看着他年轻稚嫩的脸庞,眼中闪过一丝复杂的痛楚。

恍然间时光交错,往昔种种纷至沓来;她又看到了那个面对南诏士兵无能为力的自己——那个被心中升腾浓郁的仇恨之火慢慢扭曲了自我的人格,然后化身恶鬼的自己。

复仇快意吗?也许吧,在杀掉姚期、处决王连舟等人时她确实感到一种病态的快意;可当她与姬如女颜站在皇宫之中,看着上面那个她理应恨之入骨的男人被击垮的那一瞬间,她不仅没有快意,反倒捧着凌十夜的头颅落了泪。

那一滴泪水坠落在凌十夜冰冷青白的面容上,她这才幡然醒悟自己竟然亲手犯下了那么多不可饶恕的罪过。

“恨一个人,是很痛苦的;就好像把自己放到铁锅上煎熬,熬到滚烫了,再去烫伤别人。”

她的声音很轻,不带过多的情绪,像是把爱恨悲苦全数收敛了,平静地对另一个快要误入歧途的人传授经验。

“难道就这样算了吗!”

他狠狠地拍着桌子,显然,他并没有接受南天音的劝告。他只是扭曲着脸失声咆哮:“我做不到!我一定要那个女人血债血偿!”

南天音怔怔地看了他一会儿,嘴唇微微动了动,最终还是没有说。

人总是这般固执,当他们身处局中、认定一个事实的时候,无论局外之人如何劝阻都是枉然。

不是谁对谁错,抑或谁的悟性高谁的悟性低……这就是人性啊。

铁连江也意识到自己的失态,立刻不安地解释:“对、对不起……我不是冲你发火……”

“无妨,若铁公子没有别的事情,我就先离开了。”

“你等等!”

“怎么了?”

“……”他傻傻地看着这个白衣乌发、平静淡然的女人红着脸咳了?*,嗫喏几下道,“我……我欠你一条命,如果以后你有什么用得着我的地方……尽管说就是了。;

南天音并没有把他这句话放在心上,只是点点头,离开了。

她现在还有更迫切的事情。

众所周知,武林大会十年一届,这一届正好是第一百年,意义非常,故而空前热闹。

南天音在二十一岁之前都是在澜音寺度过的,对江湖形势并不了解;后从澜音寺还俗也是忙碌于朝堂之间,如今难得有空周游四方,也算是好事一件。

此次武林大会举行在江湖第一大宗——逍遥派。

南天音一路游山玩水,却也正好掐准时间到了。由于此次大会是开放性的,所以南天音也顺利地进了逍遥派——虽然她之前也考虑过如此作法会不会引来一些怀有不轨之心的人,但是进去看到逍遥派内状时她就明了。

果真高手如云。

南天音伫立在一角,看着四周恢弘大气的建筑和三三两两走过的挺拔俊逸的弟子感叹到。

不过一会儿,一位粉衣白衫的女弟子就径直朝她走了过来:“这位姑娘,请问你可是南天音?”

“是,你找我有事吗?”

“是我们掌门找姑娘,还请姑娘跟我来一趟。”

“……涯柯掌门?”

“是!姑娘,跟我来吧!”

“那就麻烦带路了。”

南天音一路跟着她走到了逍遥派后山,四周树林郁郁葱葱,溪水潺潺、清澈见底;间或三两游鱼拂过,溅起一串水花。林中不时传来清脆的鸟鸣,随处可见一些鲜艳夺目的花卉,当真是人间仙境。

而在这仙境之中,一位白衣翩然的中年男子伫立在一颗参天古木之下,宛如挺拔青松,自有fēng_liú情态。

那便是逍遥派的掌门涯柯了。

南天音跟随着那女弟子走到涯柯跟前。

“掌门,人已带到。”

涯柯微抬袖口:“……嗯,下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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