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耽平愣了愣,一拍大腿说:“果然有趣。”

廿二

小尹刚把药粉倒进酒水里,红桥就来了。专门伺候他的小龟奴扯着嗓子说:“几位大爷,我家红公子来了。”

小尹不觉失笑,摇着折扇说:“好大排场。

红桥上了画舫,龟奴一头钻进船舱里,刚想通报,耽平就皱眉说:“谁许你进来的,出去。”

那龟奴见是个不好惹的主,忙往后一缩。红桥就自己进去了,口里说着:“红桥来迟了,向几位爷赔罪。”

他边说边抬头暗自观察座上几位,见都是年纪极轻的公子哥,不觉大为疑惑。眼神扫过小菜时,红桥更加称奇。小菜的模样,他是有几分印象的,那一夜,将军匆匆离去,红桥在窗前看得不十分真切,只是疑惑平日里泰山崩于眼前仍淡定自若的马将军怎么忽然这般着紧那位少年。军营里红桥的熟客极多,红桥便私下打听了,听闻是将军的义子,平日里被将军供得跟小祖宗似的。

他出门前,老鸨只说是三位爷要人陪酒,有两位还是胭脂胡同的熟客,让他不必担心。此刻,红桥见小菜满脸哀伤坐在一旁,另两位倒是世家子弟惯常的模样,心里暗想,莫非马将军这位宝贝是被拘了来的?还是被这两位拐带了?

他这样东想西想时,三人也在看他。小尹和耽平是第一回见着红桥,都有些新奇。小菜更不用说,恨不得把红桥身上看出几个窟窿来。红桥一身玉色布衫,扎着青色头巾,几步走来,体态轻盈如若无骨,一张粉面上虽薄薄覆了一层胭脂水粉,仍略透着苍白。

红桥见三人半晌没出声,就先开口说:“三位公子怎么称呼?”

小尹是见惯风月的,把酒盅往前一推说:“既然来迟了,就要认罚。先喝了这杯再做理论。”

红桥在酒案前跪坐下来,举了酒壶说:“这是自然。红桥便是来陪酒的。”说着就给三人满上酒。

耽平倒不急着看他出洋相,他直奔了主题问他:“你平日里也是这么伺候马将军的?”

红桥的手一滞,不由看了小菜一眼,见他也盯着自己,忙避开眼神说:“大爷们来找红桥,不过都是喝酒解闷,红桥愚钝,向来只会这样伺候恩客。”

小菜对风月场的事一窍不通,但他见红桥对着他时目光闪烁,便看出几分眉目来,开口问:“你见过我?”

红桥忙堆上笑容说:“红桥眼拙,没认出公子。莫非公子去过我们六朝金粉?”

小菜何等机灵,冷哼了一声便不言语了。

耽平是性急的人,见红桥拿些套话敷衍他,登时就不爽了,又说:“小爷我寒酸,掏光了口袋,也才买了你一顿陪酒,马怀肃将军财大气粗,怎么能一视同仁?”他伸了手,挑起红桥的下巴说,“你跟马将军的那点fēng_liú韵事,京里头都传着呢。你又何必在我跟前拿乔?”

红桥就势拉住耽平的手说:“公子既然花了银子,红桥自当尽力服侍周全,何必议论他人短长?”耽平甩开他的手,端了茶碗喝茶。

说者无心听者有意,小尹在酒桌上听的荤段子多了,一听红桥这样说,便扑哧一声笑着说:“马将军是短是长我们倒没心思议论,你自己够用就是了。”

耽平一听,几乎喷出茶水来,直喊着:“好龌龊。”

红桥却面不改色,仍挂着笑容说:“这位公子真会说笑。”

小菜的手几乎捏碎茶碗,这话听在他耳里,让他觉得说不出的恶心和愤怒,他……他竟然跟这种人共用……?!

红桥转了话题说:“红桥新近学了几首小曲,公子们可愿赏脸听听?”

小尹又摇起扇子来说:“要是十八摸,我们便听。”

红桥愣了一愣,小尹眼咕噜一转又说:“先喝了这杯再唱。”

小尹这样的客人,红桥是见过的,他进门到现在,小尹推着酒杯子催了他两回,他如何看不出蹊跷来。然而他也看出耽平和小尹都不是好惹的主,就举了酒杯说:“那红桥就先干为敬了。”

红桥拿了酒杯就是一仰脖,喝得太急,又咳了一声,拍拍胸口说:“十八摸有两个唱词,公子们要听哪个?”

“哦?”耽平奇道,“哪两个?”

“一个是姐的,一个是郎的。”

小尹想了一下,忽然明白过来,就说:“这倒新鲜了,那听郎的吧。”

红桥放了酒杯,站起来,浅笑着清唱了起来:“

紧打鼓来慢敲锣,收锣住鼓听郎歌。

诸般闲言也唱过,听郎唱过十八摸。

嗳哟郎呀依哟哎,依哟郎呀嗳哟喂

伸手摸郎玉枕边,青丝如云鬓如烟。

伸手摸郎美人肩,香肩轻颤意绵绵。

伸手摸郎sū_xiōng前,红梅点点凭君怜。

……”

那唱词越唱越隐晦,却听得人心里痒痒的,好像被猫挠了。小尹万不料红桥还有这般风情,一时竟看呆了。耽平一样燥热难当,并有几分尴尬,扭头去看小菜,却见小菜一张脸涨得紫红,眼里却沉着满满的怒意。耽平轻咳一声说:“打住吧,别唱了。你这十八摸再摸几道,我们这一个时辰也就过了。”

小尹猛灌了一口茶,定定心神说:“露骨的听得多了,这含含糊糊倒也有趣。”他说完,猛然觉得不太对劲,红桥唱曲时虽媚态万千,但气定神闲,丝毫不被媚药所制。他看了耽平一眼,耽平显然也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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