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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雪一时间被那轻描淡写的语气惊得说不出话来,不停地上下打量宗三,直到宗三说再无其他伤痕。
“我与你分别太久…已经不了解你…真是身为兄长的失职。”江雪郑重地点头:“不过不要紧,这次信长公放了你三个月的假,我们兄弟三人要好好相处,把之前落下的一并弥补上。”
夜里江雪和宗三睡在同一间和室,中间由两扇绘有竹林雪景的纸拉门相隔,宗三躺下后,朝另一边望去,江雪就卧在翠竹白雪之中。
黄光勾勒出江雪的侧影,宽窄恰好的肩,小巧的头颅,修长的身形。
“父亲驾鹤西去之前,对我说他此生唯有一件遗憾,就是把儿子送到各个大名身边,甚至送到虎口边。到了晚年非但没有享天伦之乐,连个让他疼爱的孩子都没有。他说左文字家历代产出名仕侍奉大名,他却大错特错,很后悔没有把儿子留在自己身边。宗三…”
“江雪哥,你知道我没有责怪过父亲。”
“我也很愧疚,出仕后并没好好保护弟弟们。小夜本来还有一个兄长,名叫正宗,也是你的兄长,两年前战死沙场…”江雪的背影歇了一会儿,仿佛在忍住磅礴悲伤,才复开口道:“寺庙里消息闭塞,就连你二十岁那年桶狭间一难,我也前些日子才知道…”
“江雪哥,胜负乃兵家常事。我是手下败将,信长大人不计前嫌,恩准我侍奉新主。捡回一条性命,我已经感激万分了。”
“我错过太多…”
“江雪哥想知道什么,明天我会仔细道给你听。”
“哦…那你在织田大名那里,生活好不好?”
宗三怕江雪担心,这次团聚,江雪不是要听他诉苦的。宗三说他在织田信长府上锦衣玉食,又讲有好几个小童伺候,信长还赐他封地美人,前些日子,带他参加天皇的大宴哩。至于其他种种,却闭口不提。
与信长公的那个传言,江雪应该是不知晓的。
江雪静静地听着,背影随着呼吸均匀起伏。宗三不知道他是不是在猜测方才那番话,还是只不过睡着罢了。
“江雪哥,我过得…很好。”
宗三提心吊胆,躺在刚晒过的柔软被褥里,睡意全无。他本以为自己早已经不在乎了,但此刻却在害怕江雪会像那些浪人子弟把他想的很不好。
“嗯。”
江雪的声音带着浓浓的睡意,平静应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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章二 沙冰梅酒
江雪完成一日练习的时候,太阳已经从竹林后升了上来。山中瘴气散去,夏日的燥热烘烤着庭院里的焦草。
宗三已经醒了,脑中先有了意识,身体却懒洋洋地不受控制,被柔软的被褥收买去了。在榻榻米上肆意地伸展四肢,连脚趾都舒服到发颤,发出满足的猫一样的吟叫。间隔开和室的纸门已经大敞开,两片翠竹被一块空旷的榻榻米隔开,江雪曾经睡在这里的痕迹只留存在宗三的记忆里。
要不是宗三正躺在祖宅的地上,要不是外面正响着蝉鸣,他会怀疑仿佛逃亡一般到远离织田信长的地方只不过是一个渴慕自由的美梦罢了。门外由远及近传来一阵轻微的脚步声。
江雪拉开门的时候,宗三正双瞳放大想着事情。要不是他立马转动眼球看过来,恐怕江雪会以为衣衫凌乱地被弃置在被褥间的是一具没有生命的玩偶。
“睡得还好吗?”
宗三以舒服的声音作为回答,抬手遮挡着眼前的日光。
江雪手中持有一柄练习用的木刀,上身是一件白色着物,下身搭配暗平纹乘马袴,比起昨天披着袈裟的模样,精神**练了不少。江雪的身上有一层薄汗,宗三迎光看去,只见泛红的脖颈皮肤上飘起缕缕白烟。
“织田大人的府上,没有清晨演练的规矩?”
“啊……”
宗三赶忙从被窝里钻了出来,整理好松垮的衣领,把被子团成卷塞进壁橱。
“还是说,你这次赶路匆忙,忘记随身的佩刀了呢?”
“江雪哥要责骂我身为武将失职了……”
宗三惨惨地说,歪着脖子,像是个要逃避惩罚的孩子。
身为兄长,江雪恐怕是看不惯他这样任性散漫的模样的。天才亮的时候,江雪就已经起身打算修炼,反复看宗三酣沉的睡颜,终究没有忍心将他叫醒。追随江雪斋住在佛寺的时候,每天日出而作,早膳前诵经论佛法,再练习剑术五十个回合。江雪出身佛门,自从出仕之后,与同僚参与议事往往持不同意见,太过温和悲悯的战术更是不得大将肯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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