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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呵呵,我并不是这个意思。传说厄灾鲸鱼是厄灾女神被长兄大神明打落海底溺毙后的骸骨所化,它没有同伴也无法繁衍,身心腐化之后便会诞生新的厄灾鲸鱼。人们在多个纪元的探索中发现,精神体是一个人的精神世界的核心,它对其他精神体的吸引或者说接受程度的个体差异很大,你听说过完美兼容型的向导吧?那可是非常罕见、甚至不正确地说,那是珍贵的只供应给最上层哨兵的奢侈品。不过我也说不准即便你有幸遇到这样一位,你能否与他(她)的精神力产生共振。我的意思是,你很难凭借哨兵的特x_ing/爱上一个陌生向导。不过也没太大问题,一旦你与对方结合,你自然而然会爱他(她)。”



白津十九岁的时候组建了一艘小飞船。

不久他得知有一位绶穗的向导要来62船。这是好事,他并不自负轻敌,多一位有能力的向导医师能更好地为船员们的精神状态保驾护航。

某天为白津检查精神世界的傅医师提了一句:“船长,说起来顾医师好像对你的事蛮有兴趣的……”

年轻的船长出于谨慎,在下一次见到顾医师的时候以随意闲聊的方式警告了他。

白津自知他唯一拥有的是62船船长的身份,与傅医师的等级都不太匹配,毋论目前位列绶穗第三席的顾医师;因而纵然他认为自己不会对两位向导产生上下级之外的感情,也最好不留痕迹地保持疏离。

他一直非常谨慎认真地对待顾医师,包括其对厕所卫生的不满。

唯一一次稍有差错是他的灵魂指针落在了医疗区。

白津看着被他吓得结巴的顾医师,非但不反思自己的态度用词和语气,还暗地自居前辈身份替这位向导的人生担忧。

只有单纯的人,才会响应学校的号召来到前线。真亏他平平安安长到二十岁啊。

白津看着面色憔悴的顾医师弯下腰去捡橙子,上衣因之卷起,露出了纤细而线条漂亮的腰腹。

年轻气盛的船长先生的视线在顾医师的腰上停留了两秒。

于是他谨慎小心地退到了外间,静静等待。

太失礼了。



第一次读书会,白津没想到傅医师选择的书是《荆棘堡》。

他还是孩子的时候就读过这本书,时隔多年重新阅读,相敬如宾饱受羡赞的父母的溃烂内里屡次浮现。他简直不是在读,而是在复习父亲的虚伪和shòu_yù。

因而面对显然敷衍了事、背诵文学评价的顾医师,白津内心略显不满:他连书都没有认真看,就可以轻松地越过它,人云亦云地赞美不顾他人眼光、不为世俗所容的“爱情”。

白津看着翻找页码的顾医师,决定采用他自己的观点——而不是顺应这两位医师以及其余评论家的阅读感受。

他说得井井有条,自成逻辑,傅医师甚至夸张地赞美白津的发言。

……然而十九岁的白津到底怀有意气和天真。他感到正在发言的自己是一只可怜的困兽,永远被父亲透过门缝投来的意味深长的一瞥禁锢;与其说是和两位医师交流读后感,倒不如说是自己代入感太强——他以为自己就是那帮受男女主人公的爱情牵连而死亡的仆人——因而说了一大堆过度阐释。

悲哀地意识到他只是夸夸其谈的小丑,白津绕过还在赞美自己的傅医师,看向顾医师。

顾医师有些不知所措……这可是62船的优质医疗资源。白津迅速消除了消极情绪,调整了态度,力图让读书交流会往正常的方向发展。

围绕《荆棘堡》的交流会很快结束了。

然而白津内心的荆棘堡永恒存在。父亲的一瞥奠定了他对未来婚姻的设想和原则:他会是合格的仆人,遵循为世人认同的规定与一位向导结合,并尽自己所能的保护对方。甚至他最终要向搅乱人间的主人公复仇,将魔鬼驱逐出去。

至于爱情……白津并没有想象过自己为情/欲和x_ing/欲而疯狂的场景——反正结合后他的哨兵基因会发挥作用。



白津正式注意到顾承宴而非“可以超额治疗五个哨兵的顾医师”是在大副精神崩溃的时候。

他与大副就一件足以影响62船全体船员的秘事在商量,突然失去理智的大副把前景搅浑。

白津有他自己的打算,他不愿意就此放弃机会,而与之相比顾医师的安全就成了可以试探的对象。

后来他无数次后悔,然而毕竟当时内心极其冷静的白津来到了顾医师的房间外。

为了不把隔壁的傅医师吵醒,白津用手指叩击舷窗——这可以说是有着复仇欲的船长的扮演设置之一。他与大多数思想成熟、计谋深远的人一样,应对不同的人会有不同的表现;更高级一点的社交技巧则是针对不同的人设置不同的细节,以此获取对方潜意识里的信任。

就比如白津不厌恶阅读,但在船员们面前和在两位向导面前就可以分为两种态度。

又比如叩击舷窗,理x_ing而追求效率的船长考虑到总是紧张兮兮的顾向导的“小心脏”,才费力耗时地采用原始敲门方式。这是为顾医师一个人定制的社交细节。

他冷静沉着地叩门,直到顾医师出来。如果顾医师是他的船员,白津早就一脚踹开/房门把人拎起来了。

当时白津的领导型人格占据高地,使他完全没有注意到跑得慢而踉跄的顾医师是赤着脚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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