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孔,然而对方背着光,无论怎么看,仍旧看不清楚。

关泽予望了一眼偏右方向的某一个位置里,而后转开视线说,“其实探讨到现在,等到结果无非是两个,一个是项目的可行与否,另一个则是我们放弃和坚持做下去所要承担的风险。”

蓝政庭静静地听着,他微微的反应,原本是温然的表情上,突发有了那么一条裂缝,那是皱眉的反应,这个微小的动作,很不幸被关泽予捕捉到。

关泽予直言不讳的问,“蓝总有何意见?”

蓝政庭微正了坐姿说,“我能主观总结你的意思吗?”

关泽予心里有些不好的预感,他说,“可以。”

蓝政庭说,“你想说的是不是项目拖得太久,如果不马上施行,就必须放弃的意思?”

关泽予确定自己心系的钢丝断了,突然断裂,猛然断开,毫无预兆。

他没想到蓝政庭会来这么一出,明面上跟自己相撞。

他说,“我的想法刚好与你相反,我们不能因为项目拖得太久而急于施行,那样会造成无法弥补的损失。”

蓝政庭简洁的说出了不同的想法,他说,“很抱歉,打断你了。”

关泽予说,“你的理由?”

蓝政庭感到无奈,他知道下错棋了。

他说,“风险报告的评估过于平和。”

关泽予陡然间蹙紧眉心,他忘了风险评估报告,一心只注意方案,倒忘了另一份重要表格。

蓝政庭是个细心的人,他的细心,往往细致在被众人忽略掉的细节里。

关泽予刹那间意识到了危险,他看向坐在不远处的男人,两个人旁若无人的对视,似乎把在场的人都当成了空气。

会议上偶尔发生不愉快在所难免,而像他们两个人之间的针对,还非一般少见。

一个内敛,沉着,稳重而端庄;而另一个强硬漠然又冷酷,都不知道谁比谁更胜一筹?要说在场的股东没有想法那是假,他们不希望看见战争是真,当然喜欢体验战争那绝对不是假。

但凡是坐上一个不高不矮位子的人,想必他一定经历过一些风霜才能走到今天这个位置,不管是愉快的仇恨的痛苦的折磨的,他们心里都有数,就像现在,即使两位年轻的领袖在互相对峙,而作为旁观者,他们也能冷静的静观其变。

关泽予沉默了俄而,他说,“蓝总,风险评估报告上的数据难道不足够消除你的疑虑?”

蓝政庭微微诧异,他迎上直视过来的目光。

关泽予继续说,“或者,你认为我们冠鹰进行得不够充分?”

他双手撑在桌上,那像是放下高傲同进求和的姿态,他是真的希望映辉总裁能作出聪明的选择。

然,意外的,蓝政庭不擅长顺应人情世故,即便对手是映辉多年的合作伙伴,他亦不能就此点头。

他说,“你可以先把观点说完,我想听下去。”

他心思百转片刻,仍旧自我保留,也许是等到关键时刻,才决然出击。

关泽予眸光微凛,他说,“我剩余的话,无非是要么放弃项目,要么立即执行。”

他显然不想在此问题上争论不休,可能是太清楚僵持下去的种种后果,他打算避重就轻。

蓝政庭闻到了那简简单单赌气似的话里的威胁成分,他终究要骑虎难下。

关泽予说,“蓝总是否主张放弃?”

蓝政庭说,“不,我坚持开展项目!”

关泽予注视刻意跟自己过不去的男人,穷追猛打并不是本事,相反的,有时候让人烦躁。

蓝政庭莫名的感到无所适从,他本想宽心片刻,然而,荧幕台上的那个人,他说,“为什么?”

蓝政庭回答不出个所有然,要是说这个项目最初是由我提起,后来你接了,那么你就不能在此放弃?

关泽予想让人难堪,可惜原本该难堪的人,他自顾拿起茶杯喝了一口。

蓝政岩说,“如果可以,不要跟关泽予正面冲突,他这个人自负惯了,在为人处事方面相当不成熟,因此某些做法上比较独断,要说他手段,其实一般,即是孤傲的人,想必他习惯以自我为中心。”

蓝政庭把兄长的话听进去了,眼下看来,确实不能再跟他对答下去,否则,吃苦的是自己。

关泽予说,“我的话说完了。”

他回到座位里,映辉的总策划首席出来表态,他说,“执行这个项目确实遇到了很多难题,但……”

关泽予兀自拿起矿泉水喝了一口,因为不宜在会议室里用咖啡,他只能选白水或者茶水,最后他选择了纯白矿泉水。

蓝政庭说,“为什么要做这样的决定?”

关泽予心里正不爽,他说,“还不是因为你。”

“我?”

“哼。”

关泽予不想说下去,他觉得没必要在这个问题上旋绕,不过是情绪使然而已。

蓝政庭说,“项目不能放弃。”

关泽予咬牙切齿,他说,“不用你附加说明。”

蓝政庭转头望气恼的人,关泽予把拿起的资料扔回桌面,他似乎有话要说,而坐着目视的人,他在想,你不是没喝醉吗?怎么又闹起来了?

关泽予完全不知表情一副在思索人生的总裁在腹诽自己,他正想说,“现在给你两个选择,要么立刻马上决定投票执行项目,要么彻底放弃它,我没有那么多时间和精力陪你拓展虚幻的宏图理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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