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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当明镜发现之日起,她就下了决心要打散他们。
劝了,骂了,打了。可两个人只一句话:
生不能同床,死也要同穴!
明镜本可以以死相逼,但想到目前的大环境,小心谨慎地行事都未必能免灾,此事若被外人知晓,很难讲不会出什么事。再者,真要闹大了,出丑的还是明家。
如此一想,明镜也只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暂时随他们去了。
两个男人要怎样相爱呢?荒唐!
明镜不明白。
及至明楼受伤住院,明镜才真切地感受到了他们间割舍不开的情。
明诚幼年孤苦,遭际凄凉,却从不在人前流泪。进入明家后,不论是身体不适,或是在外受了欺负,更不轻易流泪。那么个倔强要强的孩子在明楼受伤后却没少流泪,好似一辈子的泪都要为明楼流尽。
明楼呢,什么都可以忘记,唯有他的阿诚,忘不了;什么都可以不要,唯有他的阿诚,不能抛开。
明镜还是无法明白两个男人如何相爱,但此时的她只觉得庆幸。庆幸自己没有“赶尽杀绝”,庆幸明楼身边有个阿诚,同时,更加感激阿诚,能够如此地爱着明楼。
亲密爱人 05
几个礼拜前的中秋节,明楼和明诚说笑时还说,要是大姐叫他去跪小祠堂,他就喊“大姐,我要阿诚”。
现在,大姐没有叫明楼去跪小祠堂,可天天的,家里楼上楼下、屋里屋外,时常能听到大少爷的声音:
“阿诚,我要阿诚。”
一时见不到阿诚,大少爷便急得什么似的。必要见到了,大少爷才会露出傻傻的笑容,心满意足地被阿诚牵着手,不管去哪里、不管做什么,都好。
明家主仆看在眼里,那些久远的事仿佛又回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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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叫明诚,是上海滩数一数二的明家二公子,
他长得眉清目秀,长身玉立。
他安静聪慧,单纯善良。
人前,他被人夸赞——明家的子弟定是不俗,将来必可成就一番大事。
人后,他被人中伤——明明就是当年明家老爷在外的野种,如今竟也登堂入室,真也好命。只怕福薄,早早地折了寿。
不要说亲戚没把他当做家族中人,就连下人也不把他放在眼里。
小孩子身体弱,出来进去,上楼下楼,都是大哥抱在手里。吃的、穿的,全有大哥亲自过问,必定要好的。喂药、喂饭、洗澡也全是明楼一手包办。不是信不过家里的老妈子,是舍不得。
阿诚,是明楼心里、手上的贵重瓷器,不小心是会碎的。
阿诚也最依赖大哥,身体养好了,可以走走跳跳了,也是跟在大哥身后,出出进进。一时看不到大哥,便会楼上楼下地找。偶尔大哥从学校回来得晚了,也是焦急地站在门口等着。
谁都明白,“阿诚要大哥”。但他是不会说出来的,只用那双含着一弯清泉的眼眸寻找、等待。
有把阿诚看做野孩子的下人叫了他到跟前,教训他说,大少爷那么忙,哪有时间时时刻刻陪着你?你要有自知之明,别老缠着大少爷。
阿诚明白,以自己一个戏子的身份做了明家的子弟已经是登天了,再要得到更多,就是不惜福了。
从那以后,阿诚不再出来进去的跟着大哥了,时常是自己看书,自己玩。人,比刚来时还要沉默。
明楼发觉了不对。开始他以为是明台欺负明诚,可观察了几天,发现明台也就是偶尔搞个恶作剧,没有欺负的意思。
那是为什么呢?
问阿诚,阿诚自然不会说。倒是明台说了出来:阿诚总是找你,被王妈教训了。
原来是奴大欺主!
明楼当即把家里的仆人叫到厅里,手里抱着阿诚,冷冷地看着屋里男男女女的一群人,不急不缓地说:
“诸位在我明家当差不是一天两天,也不是一年两年了,什么该做,什么不该做,什么该说,什么不该说,我以为各位都清楚。可没想到最近竟有人敢教训起少爷来了。现在,你们都给我看清楚了,我抱着的是我和大姐的大弟弟,明台小少爷的二哥,明家的二少爷明诚。他好也罢,不好也罢,都轮不到你们来说!下次我若再听到有谁私下议论我们明家的事,或者有谁说二少爷一个不字,不管你是谁,都给我卷铺盖走人!”
从此,家里家外再没人敢说阿诚什么。
明楼说过,要让阿诚读书、成才。他教阿诚中国的礼义廉耻,也教他西方的平等自由、民主博爱。他要阿诚明白,人是生而平等的。低贱的不是身份和职业,低贱的是人残忍龌龊的心。
几年过去,阿诚长大了,长成了另一个明楼,沉稳、大气、睿智、坚韧,唯有那双眼睛,还像儿时那般,乖巧纯真,永远含着一弯清泉。
他是上海滩声名显赫的明家唯一骨血,
他丰腴俊朗,挺拔潇洒,
他文韬武略,志向高远,是为同辈翘楚,
十六岁,他救了一个孩子,二十岁,他发现了自己的秘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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