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觉得有些惭愧,一点私心顿时无所遁形,连之前的称赞也似乎变得虚应了起来,脸上十分的挂不住,却又不好发作出来,站在原地进退不得。
李章看得明白,重又垂下眼帘简单地说道:“皇上不明白也正常,这些原就是侍卫禁卫们的份内事。皇上能与李章有当日那一战,李章同样记忆深刻,就让它留存在记忆中罢!”
司马逸怅然长叹,自以为已深知李章,到头来依旧是以己度人。他深深地看着李章,这样理智淡然无欲无求之人,像是没有系绳的风筝,随时都可能飘然而去,让他顿觉焦躁忐忑,不知道能用什么将他留住。
他掩饰地圆场道:“孤也只是一说。你尚且带着伤,自不能再与人动手。何况孤便是想打,成轩也没有能与我们势均力敌一战之人。你既放心不下定北军,明日便尽早动身罢!”
司马逸说完负手离开了暖帐,一直候在帐外的平安乐才敢端着药进来,走到李章跟前夸张地拍着胸口道:“参军你真是大胆,竟敢问皇上明白不明白!”
李章面色不动,抬手去接平安乐手中的碗。平安乐规矩地奉上后,满脸艳羡地看着李章道:“听我家将军说,你也是打小就跟着皇上的,我瞧这皇上挺好说话,是不是你要什么他都会给你?”
李章抬头看了平安乐一眼:“你想讨封?还是你家将军想加官?”
平安乐吐了下舌头:“我哪儿敢!我只是想带我娘去京城看看,却雇不起那么远的车马……”
李章默然,停了一会缓缓说道:“等打完仗,我们一起想法子便是。”
平安乐的眼睛亮了起来,翻身跪下给李章磕了个头:“平安乐先谢过参军!”
李章苦笑着与他打商量道:“我们仍和从前一样行不行?我受不惯你这个样子。”
平安乐不以为然地“嗨”了一声,心底却喜欢李章如此,便小声答应道:“可不能让我家将军知道了!”
李章笑着应了,喝完药也自安歇。
隔日一早,李章收拾停当,上了孙绪方特意为他挑的马。平安乐追出来,死拉着马缰绳不肯放,非说李章现在还骑不得马,被平度狠狠瞪了一眼才不甘愿地放开手。李章颇为意外,见他确是担心自己,心中自是有些暖意,却也并不多说。司马逸在边上看着,临时又让人找来匹马,让平安乐骑着,随行照顾李章。平安乐这才喜笑颜开了起来。
动身后,李章的马虽是性子和顺步伐稳健,马上的颠簸仍让他背后的伤处疼痛不已,他默不作声咬牙忍着,挨到午间休息时已是汗透重衣。司马逸看他脸色发白,刚想让人为他看看伤处,平安乐已寻到一处农家,顾自将李章引了过去。
李章独自在屋中坐了一会,湿透的内衣紧贴在身上,屋里虽暖仍觉得寒凉。他怕后程因此而受寒,看了眼紧闭的门窗,自向行囊取出衣衫来换。
芷清亲手做的衣裳,件件皆用致密的细布密密缝就,像是将她所有的牵挂与思念都缝在了针脚里,穿了许久都未见破损。李章捧着衣裳出了会神,想起芷清,心中既暖且痛,想着相会不远,又有些跃然欢喜。他脱下湿衣随手擦着汗渍,正呆呆地想着心事,平安乐提着食盒一头撞了进来,兴冲冲地刚要开口就被眼前所见堵了回去,呆在原地没了动静。
李章迅速穿好衣裳,没事人般回到桌边坐下,见平安乐依旧呆立在门边没有反应,无语地起身过去将食篮自己接了过来。
平安乐终于醒回了神,跟在李章身后走到桌边,上上下下地打量了好一会,才鲁莽地问道:“你身上怎的有那许多伤痕?”
李章边从食盒里拿碗边轻描淡写地说道:“沙场征战哪有不带伤的。”
“可是我家将军就没有这么多!”
“我又不是你家将军,而况我也不是将军。”
李章说着已开始吃饭,平安乐狐疑地看着他,犹犹豫豫地“噢——”了一声,想起两日前的战斗,他因不懂阵,被留在坡上照顾伤患,自然看到了李章的拼命之处,便觉得这样的解释还算是合理,呆了一会就当真放下了。
但他自此对李章又多了重敬畏,一改从前觉得他只会指手划脚的印象,与奋勇当先慨不畏死的军中勇士叠到了一起,顿时觉得他深不可测起来。他因与李章靠得近,对军中盛传的关于李章的说法一向是嗤之以鼻,如今却在惊见那一身伤痕后蓦然改观,对那些传闻也变得将信将疑了起来。
李章刚将这事摆平,饭还尚未吃完,刘秀己忽然进来对他说苏青阳被纥奚、柯留比所围,司马逸已令禁卫出发支援,让李章不必心急,慢慢跟上即可,并将刘秀己与另一个功夫不弱的禁卫留下陪同。说话间,门外已是一片嘈杂,李章几步跨出门外,眼前已是只见尘土不见人影,不禁愣在了当地。
随后李章总想尽快赶到容家庄,刘秀己与平安乐却都不肯加快速度。李章无奈,召唤夜枭查问详情,白启与白杉却都无信息传来,李章心中更生疑窦。
天色黑尽后他们才在距离容家庄数十里外的林堡投宿歇息,李章再次召唤夜枭,这次白杉亲自赶了过来,将事情大概简要说了,李章才知道苏青阳经白启的提醒后,便派凌云聪带斥候小队查找纥奚的踪迹,白启也自去联络附近的暗卫暗桩。凌云聪很快在容家庄西边的疙瘩屯寻到纥奚的踪迹,纥奚只有万余人马,引着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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