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裴极卿眉头拧紧,他伸手拉了下连朔衣袖,轻声道:“连侍卫,今夜何人看守在这里?”
夏承希猛地回神,他望了眼门上铜锁,对连朔道:“我不是吩咐人进去看管,为何门是向外锁的?”
连朔还没开口,一个兵士快步冲上台阶,他猛地跪在夏承希面前,低声道:“请将军恕罪!”
“恕罪?”夏承希猛地反应过来,厉声道:“连朔安排你进门看管,你为何要出来?!”
“将军……将军……”那兵士膝行着倒退几步,惊骇着扬起脸,仿佛看到了毕生最恐怖的景象,“观音像流血,眼睛和鼻子中都在流血,我……”
夏承希怒上心头,厉声道:“你随我行军打仗,应当知道军人行事敢作敢当,怎能说这样不着边际的话?”
那兵士立刻扣头不止,额头上已撞出一片殷红,他脸色惨白,神情恍惚道:“将军,我说的都是真话啊,观音像变成厉鬼……”
“将军。”裴极卿上前拉了一把那兵士,望着夏承希道:“将军息怒,我看他的样子,不像是在撒谎。”
“他不撒谎?”萧义先上前两步,冷冷道:“夏将军,我也曾带兵打仗,从不相信怪力乱神之事,你们这样讲,意思是我们进贡的观音像变成厉鬼,放火烧了自己不成?”
裴极卿没有说话,他提起素白衣角走进藏经阁,木箱上的雕花已烧至变形,裴极卿伸出手去,抹了一把木箱上的炭灰,却摸到了什么滑腻的东西。
裴极卿眸光一闪,似乎觉得有哪里不对,他闻闻自己手指,接着立刻蹲下来,伸手抬了下木箱一角。
这时,一道鞭影在空中闪过,裴极卿还没来得及用力,手背上已挨了重重一鞭,带着倒刺的马鞭猛然刮下一片皮肉,裴极卿疼的眼前一黑。
萧义先举起马鞭,决云已一步跨入藏经阁,夏承希连忙将他拦下,萧义先用马鞭指着裴极卿,问道:“他是什么人?”
裴极卿捂着伤口,鲜血已从指缝中缓缓渗出,他伸手拉住决云,轻声道:“我是将军府中的下人。”
“将军府的奴才,便可如此大胆?”萧义先冷笑,又扭头望着决云,问道:“这小子又是谁?”
“是我一位故人之子。”夏承希望着辽人渐渐靠近那个箱子,疑惑道:“萧使者,你这是何意?”
“门向外锁,看守又是你们自己,观音像被人监守自盗,这箱子便是明证。”萧义先冷冷一笑,接着指挥道:“来人,先将箱子搬走。”
萧义先一声令下,他身后的辽兵已迅速上前,将木箱抬出藏经阁内,决云望着箱锁,轻声道:“胡说八道,箱子是锁起来的,就算我们能打开门锁,又怎么可能打开箱子?”
“你们的皇帝都能逼退自己父亲,一把锁算得了什么?”萧义先冷笑道:“你们的人一直守在大门口,观音像又比气窗大了许多,不从大门走,还能从气窗运走不成?”
“那……”决云一时语塞,回头望向裴极卿,夏承希道:“请使者先回驿馆休息,我们自会给您一个说法。”
“将军!”
萧义先拂袖,正准备离开藏经阁,却看到一队人马冲了过来,连朔站在队首,伸手死死抓着一个少年细瘦的胳膊,直接将他掷在夏承希脚下,那少年满脸俱是黑色炭灰,挣扎着想要站起来,却被连朔一脚踢中后心,他踉跄着摊在地上,扭头愤然道:“别他妈动你爷爷!”
他身上已伤痕累累,似乎经过了激烈的反抗,嘴角还挂着一道浓稠黑血。
萧义先的眼神中闪过一丝惊惧,但神色很快恢复如常,夏承希皱眉望着连朔,道:“你这是什么意思?”
“这是在藏经阁附近找到的,周围除了僧人,就只有他一人。”连朔压着那少年肩膀,继续道:“他说自己未曾靠近藏经阁,却浑身都是炭灰,属下觉得可疑。”
“监守自盗,还找个小乞丐定罪?”萧义先冷笑道:“小王爷,看来咱们千辛万苦与大周示好,却是一番白用功。”
“是。”耶律穹一顿,猛地反应道:“我们不像你们这些汉人矫情,若看不上礼物,咱们决战便是,何必耍这些花招!”
“乞丐不过是在这周围发现,我们没打算找任何人定罪。”夏承希冷冷道:“本将征战数年,还从没被人威胁过,本将从不畏惧刀兵相见,小王爷不必说这种话。”
接着,夏承希对连朔道:“先将他看管起来,再请使者回去休息……”
“是你?”
夏承希话音未落,唐唯已发出一声惊呼,他跑到那个少年身前,惊讶的望着他墨色的脸颊,惊讶道:“林贺?”
“咱们又见面了。”
林贺伸手擦擦满是炭灰与血迹的瘦脸,抬头勉强挤出一个微笑,接着,一口浓稠鲜血自他嗓中涌出,林贺整个人如同单薄的纸片,直挺挺倒在地上。
25
锦州得月楼。
这是锦州最繁华的一家酒楼,寻欢作乐,无所不能,锦州地处边塞,不仅是自古兵家必争之地,更是漠北重要的交易中心,无数客商再次停憩,都会留下来喝一杯。
耶律穹坐在酒席间,粗壮的手臂中搂着位西域舞女,他将手指点在舞女雪白胸脯上,沿着那道缠枝莲纹身上轻轻划下,舞女便随之叹气,发出一声若有若无的喘.息。
耶律穹哈哈一笑,将拇?*系聂浯浒庵刚下,放入舞女的沙黄色胸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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