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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踏步走了进来。

宝钗一看之下,见是贾珍,因避之不及,遂打定主意,先上前行礼,以兄称呼之,再趁势告辞。谁知贾珍才进门就向着秦氏开口说道:“听佩凤说那婆娘硬要拉你来园子里乱逛,我就知道不好,急着赶过来,路上又听偕鸳说你晕倒了,如今可曾好些了?”一语未落,已看到房中还有别人,见是个穿着男子衣衫的陌生男子,不觉微微眯了眼睛,沉声问道:“你是何人?”

宝钗忙赶着给贾珍见礼,说明身份,在解释自己穿着时,只淡淡说一时顽皮,图个新鲜,那贾珍想是心中有事,哪里有心思管这些,因宝钗是女眷,更不便多说,不过寒暄了几句,宝钗就瞅个机会告辞而去了。贾珍如释重负,哪里肯留。

第38章

贾珍见秦氏躺在贵妃榻上,越发显得风姿楚楚,不觉心动,就走过去想拉拉扯扯,早被秦氏摔了衣袖。贾珍一愣神的工夫,秦氏已经扶榻而坐,面上淡淡说道:“老爷安好?老爷想是看错了人,奶奶并不在这里哩。”

贾珍气得跺脚,直唤秦氏**名道:“可卿,你是知道我的,何苦再拿这话来怄我!你打小就在这府里长大,我平素待你如何,难道你竟不知?就说那姓尤的婆娘,也是蓉儿他娘去后,我父亲做主给娶的。我难道敢说什么?偏你赌气嫁了蓉儿,我又能如何?如今你身子刚好,正要以保养为主,不可气恼伤身。”

秦氏闻言,竟滴下泪来:“不消你多说。我只恨我自个儿命苦,生来就被父母丢弃,偏生又养在这府里,识得了你。如今家里外头的人都背地里指着脊梁骨骂我,我难道不知道?倒不如一病死过去算了,倒也一了百了了。”

贾珍见她如此,心中哪里舍得,百般安抚自不必说,秦氏方慢慢地消停下来。突然想起前事,冷笑着向贾珍说:“你那婆娘,还是变着法子作践人。在外头编排我的那些话也就算了。今日里非要说什么天气好,要出来散散心才好,好说歹说逼着陪她逛园子,竟不得一刻安宁的。只怕除非我死了,她才善罢甘休!我是虎落平阳,先前我家未败时,难道她也敢这样?那时她每天见了我都是笑嘻嘻的一团和气,把我供得像婆婆一般呢。我只当她是个明白人,想不到竟是个歹毒的。”

贾珍忙劝解道:“千岁爷只是遭了训斥,被勒令闭门思过而已,未必是失了圣心。何况老千岁的根基还在,今上怕是也不好做什么过分的事情。”想了想又道:“尤氏那婆娘从来谨小慎微,若说心中不痛快你,想来是有的。但故意作践你,借她个胆子谅也不敢的。家里人口多了,难免有些坏心肠的下人喜欢搬弄是非,和她是不相**的。你别多心。毕竟她持家什么的倒还勉强,况且又是父亲定下的,没出什么大错是万万休不得的。”

秦氏闻言,冷笑了?*,却也知道尤氏毕竟占了正统,休是休不得的,只得自认倒霉。贾珍又从旁说了一箩筐的好话安慰,她才慢慢地平复下来。贾珍见她好些了,又道:“我心中自是记挂着你m馔氛招待客人呢,我听了佩凤的话还不是急急忙忙赶来,生怕你吃亏?;

秦氏听了就叹道:“想不到佩凤鸣鸾两个丫头倒是机警。我这身子是断然不能好的了,眼下不过挨日子而已。等我死了,你倒把她们两个收了房,我要看看,你那婆娘还有甚么话说!”

贾珍情知她是说气话,只得极力抚慰。因一些瓜葛,当日由贾敬做主,秦氏自小便寄养在宁国府里,贾珍那时就如同大哥哥一般,是常哄她的,自是知道她的性子,轻车熟路。那秦氏才好了些,突然又想起一事,向贾珍冷笑道:“姓尤的婆娘倒也罢了,还有更可笑的呢。那西府里的凤姐,整日里叫你大哥哥的,我只说她也是打小时候就见面的交情,凡事也不避她,想不到她面上一味说好好好,背地里却和姓尤的串通一气,编排我的坏话。不然,今个儿那薛大姑娘,平素也是个明白人,怎么会特特地穿了这等衣裳过府来?笑话都传到亲戚家里头了!”

贾珍素知秦氏秉性,只觉她思虑过甚,凡事疑神疑鬼,笑着开解道:“那凤姑娘倒不像这样多事的人。恐怕是你想多了。姑且不论这个,我先问你,那薛大姑娘平日里和咱们府里并无来往,今个儿来寻你,究竟是为的什么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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