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了两份。一份是红包,里面装着人民币,另一份是白包,抖出来一叠冥币。
申鸣看着他,就像看着一个蛇精病。要不是钱海在刚才理出些头绪,也会认为他是个疯子。
“你们听说过冥婚么?”吴品翻着眼,神秘兮兮地问着,表情很是克制,模样很是谨慎,生怕两人不分青红皂白就叫来一辆120将他拉走了。
“是不是跟死人结婚?”钱海在边疆当兵,当地有很多奇怪的风俗,所以他尚可承受。
申鸣这样的老农民大老粗自然不懂:“你到底说些什么?”
吴品看了两人一眼,吞了吞口水,继续问:“那你们听说过鬼嫁么?”
“应该跟冥婚差不多吧。”钱海摇头晃脑,一副学识渊博的样子。
“你错了。”吴品慢吞吞地说,像是有什么堵住了喉咙,出声很艰难似的,“冥婚是活人嫁给死人,鬼嫁则是死人嫁给活人。直白点说,冥婚是活人要和死人结婚,鬼嫁是死人要跟活人结婚。懂了……么?”
钱海想了半天也没想出两者有何不同,吴品有些不耐烦,便旁敲侧击着:“一个是活人的意愿,一个是死人的意愿,你说哪一种更让人觉得恐怖?”
胖子像是终于明白过来,身体向上腾了一下,咬着嘴,眼睛都不知往哪儿放地惊慌失措。
申鸣也终于有点开窍了,不过他开窍不一定是好事,只见他掏出卡甩在地上,怒冲冲地站了起来:“有没有搞错?我兄弟怎能和一个死人结婚呢?!”说着,就做出一副要冲过去和对方说理的架势。
坏了,要出事!钱海赶忙伸出手,却只抓到了他的衣角,吴品好整以暇地一笑,漫不经心地伸出一条腿,就把他给解决了。
申鸣倒在了地上,脑袋和地面亲密接触。由于猝不及防,导致用力过猛,摔下去便不省人事了。
钱海一把揪住吴品的领子,举起拳头:“你怎么可以害他?!”
吴品握住他的拳头,微微一笑,那样子就像是一个深藏不露的得道高僧:“我不是在害他,而是在救他。”
“怎么说?”
吴品勾下腰,警惕地左右瞟了瞟,仿佛在提防背后那双眼睛似的,压低嗓子说:“你看看那些宾客,他们坐在位置上,是不是从来没移动过?”
钱海顺着他的目光望去,果然那些人从头到尾都是一个姿势,就像是一个模子刻出来的。
“你看那个胖子,他的腿抖得多厉害,就算是尿急,也不肯离开座位一步。”
不会说的是我吧?钱海想,我也尿急,但我不敢去厕所。
“还有那一家三口,孩子的手一直被父母紧紧拽着,他们怕什么呢?当然是怕孩子调皮捣蛋,惹恼了不该惹恼的人。”
“那他们为什么不把孩子留在家中?”钱海问。
吴品看了他一眼,用缓和的嗓子说着急切之言:“如果他们能把孩子留在家中,那我今天也就不会来了。你可能不知道,不管是鬼嫁,还是冥婚,只要收到喜帖的人,全家必须到场。否则……”
胖子的声线有些发抖:“否则怎样?”
“会——死得很惨。”那把声音粗哑不堪,仿佛不是吴品回答的,而是有人通过吴品代答的。钱海的身上起了一层鸡皮疙瘩,鬼使神差地朝那边望了一眼,穿白西装的男人仍旧安静地站在那儿,明明是赏心悦目的画面,如今他只觉得阴风阵阵、苦不堪言。特别是男人的眼睛,掀开了一点。似乎不仅在偷听,更在偷窥他们。
我的妈呀!在这一刻,钱海只觉得自己挑战了极限。继而又安慰自己,那双眼一定是摔在地上摔开的,不要去想,不要介意。还给了自己一巴掌,差点把自己打昏过去。
两人把申鸣抬到了一间屋里,打算等婚礼过去再把他叫醒。让他那张爱得罪人的嘴消停消停。打开灯,他们愣住了。房里有什么,别怕,地上除了一张床,什么都没有。而墙上除了一张照片,就没有另外的什么。而让他们停下来,松开手,任凭申鸣滚到地上,也丝毫没有察觉的罪魁祸首不是那张床,而是那张,结婚照。
☆、冥照
照片上的两个人,一个人睁着眼,一个人闭着眼。一个人站在地上,一个人飘在半空。像是地球人和火星人搞外交时留下的纪念照。好吧,为了缓解气氛,我们的钱海同学开了个玩笑。反正这张照片不一样,怎么个不一样呢?因为它是一张冥照。
冥照也就算了,结婚都是一公一母,这两只却都是公的。显然是搞基。搞基女观众喜欢,但是男观众接受不了。
偏偏下面两个男人瞪着上面两个男人,最后发现其实是上面两个男人在窥视他们,仿佛是两对基友在打招呼,你说要不要命?钱海不得不转过头,对大家说:你们可不要误会,我钱海再饥不择食,也不会对着吴品那个竹竿发春。
然而刚说完这句,就发现照片里那两个人瞪着自己就像瞪着不共戴天的仇人(另外一个虽然闭着眼,但比睁着眼还要吓人),旁边还多了一只鬼,吴品瞪着他的眼神看起来比那两个还要阴森。
但最最要命的是,照片上的两个人他都认识,左边那个是赵永齐,而右边那个,你猜是谁?
钱海顿时有种shī_jìn的感觉,仿佛这个房间就是催人尿下的厕所。没错,他就是被他撞得摔倒在地的男人,那身被他穿得像纸衣的白西装让他永生难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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