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玄悯一愣:“白影?”
薛闲:“先前看你也是一道白影,一晃而过,眨眼便散,我还道……是眼花呢。”
执念太深出了幻觉这话着实肉麻了些,他左右是说不出口的。
玄悯的眸子里盛了烛光,温温沉沉地落在薛闲身上。
薛闲笑意更深了一些,收着绳子的手一停,调侃道:“先交代了,旁边还藏着个谁?”
“……”同灯不咸不淡地瞥了玄悯一眼,“你家这真龙怎么说话呢?”
玄悯:“……”
好在不用他解释,薛闲已经借了玄悯的感觉,隐约听见了同灯的话,只是听得不大全,仅仅辨认出了前几个字音。他似乎觉得很有意思,掏了掏耳朵,一本正经地逗了玄悯一句:“我没怎么听清,他说我是谁家的来着,哪个胆大包天的敢把真龙认回家?”
玄悯:“……”
他忽然有种两面不是人的感觉。
同灯倒是有些讶异,微微挑了眉,问道:“你听得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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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向来不说人话,见到和尚就下意识要喊人秃驴,不过“驴”字还未出口,他就止了话音,想想还是换了个称呼:“和尚。”
同灯:“……”咽回去我不知道了?
论年纪论经历,这三人之中资格最老的大约就是薛闲了。堂堂真龙,在谁面前都不用放低姿态,即便真不说人话,旁人也奈何不了他,不过薛闲叫人前还是顾及了一下玄悯。
他看见那和尚一身装扮同玄悯一模一样,气质也一脉相承,颇有些出尘之姿,便差不多能猜到其身份了。况且他整天对玄悯“秃驴”长“秃驴”短的,都快叫成昵称了,冷不丁让他这样称呼别的和尚,还真有些别扭。
是以他顿了顿,笃定道:“你是同灯。”
“嗯。”同灯这样沉沉应声时,音色同玄悯像极了,当真是一脉相承。不过他转头又瞥了玄悯一眼,淡淡道:“他知道的还真不少啊。”
明明语气同玄悯相似,总是一本正经又云淡风轻,却多了一丝促狭的意思。
薛闲觉得还挺有意思,毕竟这是他头一回见到同玄悯真正有关联的人,还是“师父”这样亲近的长辈,颇有些新奇。只是这对师徒……混得也是一脉相承的惨啊。
“你这师父也用了那无名蛛?”薛闲面色复杂地冲玄悯问道。
玄悯点头点了一半,倏然一愣,终于觉察到了问题:“你怎的知道无名蛛?”
“那百虫洞的石壁上不是写得清清楚楚么。”薛闲答道。
玄悯疑惑:“那些字你不是不认得么?”
“是啊,所以你在洞里就放心蒙我了?”薛闲斜睨他一眼,“口口声声说绝不会骗我的是谁啊?我记性不太好,嘶……想不起来了,你记得是谁么?”
“……我。”玄悯默默垂了眼,片刻后又抬眼解释道:“我并非——”
其实也不算蒙骗,无名蛛确实只同福祸有关,捆不了三生。只是当初他怕薛闲多想,所以一带而过,不曾细说。
不过薛闲有意逗他,没等他说完,便开口先发制人:“你在百虫洞里所说的每句话都是真的,一点儿没骗过人?”
玄悯:“……”
还真骗过一句,“寿终正寝”那句。
同灯不忍看地转过脸去,“嘴笨。”
不过薛闲也不是有意想让玄悯愧疚,毕竟他所做一切并没有什么可愧疚的。他只是……很久没同玄悯说过话了,有些憋不住想惹一惹他。
其实这前后还不足一个月,对薛闲来说却漫长极了。
他见玄悯站在原处,也不靠近,便**脆又揪了揪?*,将玄悯垂在身侧的手揪得晃了两下,玩儿似的。不过这回他没再等在屋门外了,而?*脆地抬脚迈进了屋,毫不客气地坐在玄悯身边的佛像脚边。
同灯又默默别开了眼。
薛闲拍了拍玄悯的肩膀,没好气道:“劳驾你劝你那师父一句,下回再要留什么话,千万别用天书。亏得我在你那竹楼里翻了一本解释那字符的旧书来,否则你起码得在这里窝上一百年。”
同灯淡淡道:“传什么话,我听得见。”
薛闲闻言,搭着玄悯的肩膀当扶手,转头冲同灯道:“哦,你跟你徒弟仇很深啊。”
玄悯:“……”
同灯:“……”
得,师徒俩加一块也说不过他,毕竟这祖宗是个能上天的。
同灯深深地看了玄悯一眼:“这真龙你从哪儿招来的?”
薛闲嗤道:“铜皮铲来的。”
同灯毫不客气:“孽缘。”
玄悯:“……”
好了,新仇旧恨一起算。
同灯闷了百余年,难得碰上能听见他说话的人,也颇有兴味,同薛闲一唱一和间,把自家那冰山徒弟挤兑得快要裂了。
好在玄悯临危不乱,准确地牵走了话头:“你是如何寻到这处的?”他问了薛闲一句。
同灯对这事也同样好奇得很,不再把火星子往他那闷罐子徒弟身上引,等着听薛闲的回答。
薛闲道:“你不是胆子大了,在我身上种无名蛛么?我花了几天时间,啃了你竹楼里那册书,逐字弄明白了无名蛛的效用。若是我没理解错,只要种了那无名蛛,我碰上的灾祸,都会转到你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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