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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猫身无寸缕,光溜溜地摊在了蓝田腿上。蓝田凑了上去,细细地察看他的身体。
老猫瘦高个儿,没想到肌肉还挺结实,而且他身上有不少伤疤。蓝田仔细看了看,都是旧伤口。
他像煎鱼那样,把老猫翻了过来,从脖子开始检查,一路向下……“你洗澡了?”
老猫点点头。他已经知道蓝田要**什么了,轻笑道:“洗得**净吗?”
蓝田瞪了他一眼,随手把他扔到书堆里,拿起他的裤子和内裤,由内到外看了一遍。
没有可疑痕迹。
昨晚不知怎么的,他们一局子的人,男女老少,谁都没想到要详细检查老猫。他的衣服虽然没了,但裤子上说不好会沾上血迹或毛发。
现在老猫已经洗过澡,什么罪证都流到他家下水道里。唯一可能留下的痕迹,就是他的裤子,但看样子也没什么可疑的。
蓝田有一种栽了跟斗的挫败感。他大剌剌地坐在沙发上,命令老猫:“给你半小时,把房子收拾好。”
老猫:“我要吃饭。”
“没有!”
”我要衣服。”
“没有!”
于是,老猫只好光着**,把那些砖头厚的书一摞摞地放回书架。
蓝田一边喝茶,一边抽着电子烟,看那白晃晃的身体站起蹲下弯腰跪爬,顿时气消了大半。
老猫手脚倒是快,40多分钟后上千本书就归位了。地也扫了一遍。
蓝田看着书架,惊呆了。
他瞪着老猫,不知道说什么好。过了很久,他想,一定是那样的,于是他对老猫说:“你把书拿出来的时候,是照着顺序放在地上的吗?”
老猫瘫在沙发上,懒懒道:“我随便堆的。”
蓝田:“不可能!那你怎么记得,我的书是怎么排列的?”
蓝田书册很多,为了方便查找,他一直细心地分门别类。他分类的方式跟图书馆不一样,是根据自己的喜好程度和年份排列的。
老猫把书准确地放回位置上,一本不差。
蓝田心里警钟大作,他狐疑地看着老猫,道:“你再排一次。”说着,他把书柜的书又抽了出来,迅速铺满了一地。
老猫:“……”
他跪下哭道:“你饶了我吧,我以后就算睡马桶,也不敢躺你书上了。”
蓝田居高临下命令:“给你半小时,弄完赏你饭吃。”
老猫没法,只好又光着**搬书。
半小时后,书整齐地竖立在书架里,没有一本是串门的、**队的、迷路的……
蓝田冷冷道:“你怎么做到的?”
老猫:“我记得。”
蓝田暴走:“你他妈连自己姓什么都不记得,会记得我的荣格在哪一排?”
老猫沉默了,他晶亮剔透的眼珠子看着蓝田,过了一会儿,才转一转。老猫突然活过来似地笑着:“我记性好,真的。”
蓝田想了想,拿出了前女友留在他家的拼图。他给老猫看了一眼,哗啦一下,把拼图倒在地上,碎片撒了一地。
“拼回去。”
老猫无奈,趴在地上作业起来。
十分钟后,5000片拼图完美地结合成蒙克的《呐喊》。
蓝田点点头,又拿出了另一幅拼图。这拼图是空白的,上面什么色彩线条都没有,乍看还以为是一张白纸。唯一能让它看起来像一幅拼图的,是中间缺了两片,勾勒出了拼图的轮廓。
老猫抓狂:“这是什么鬼?我们能先吃饭吗?”
蓝田冷冷地把拼图撒到地上,命令:“拼回去。”
老猫叹口气,又趴了下来。这拼图不止是空白,更丧心病狂的是,它两面都是空白!没有图案作为线索也就罢了,问题是连正反面都分不清楚,简直是精神.的神器。
当初蓝田有耐心跟女友玩这个,也是因为她趴着拼图时,那下巴到锁骨的线条非常好看。这拼图拼了一年,他们就好了一年。谁知剩下两片,即将大功告成之际,女友却突然翻脸,跟他掰了。
蓝田自然可以用一千条心理学理论去解释他的恋爱悲剧,但最后他只是想,或许是因为他趴在那里一年了,连一块拼图也拼不上吧。
再看看老猫——蓝田差点要报警!就在他怀念着前女友的几分钟内,老猫已经把这变态拼图撮合得严丝密缝,只留下那两片空洞,像一张缺了牙的嘴。
蓝田看看拼图,再看看跟拼图一样雪白的老猫,心想:他妈的,捡到一个怪物了!
蓝田带着老猫回到警局里时,已经下午三点多。
重案特别行动署有两个办公室,一个在7层的新楼,气派的大厅装着玻璃旋转门,门前立着12根旗杆儿。与其相对的,是一栋两层老洋房,小院子里的香樟树枝繁叶茂,藤蔓缠绕在铁闸门上,几乎掩埋了整个门口。这老房子,就是464侦查组的大本营。
太阳西斜,侦查组也开始热闹了起来。
萧溪言听了蓝田的描述,道:“老猫失忆,可能是应激性精神障碍,他在现场受到了不能承受的巨大刺激,大脑出于保护作用,而隐蔽了部分的记忆。不过他其他行为看上去挺正常,而且应激性不应该连自己的身份都忘了。”
蓝田沉吟半响,道:“还有一种可能:自我催眠。一个人不但意识清醒,而且意志力特别强大,就有可能说服自己的大脑,抹去自己不想面对的事情。他不是在说谎,而是真的忘记了,所以测谎机对他没有作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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