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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院里的树上还多得很,颗顶颗的红得透,甜如蜜。奶奶说您小时候,只要樱桃一成熟,你成天架在上面不下来,有一回,爷爷在树下编筐,您吃饱了在树上睡着了,一个跟斗栽下来,正好砸老爷子的身上,您没摔咋地,爷爷腰疼了大半年,您记得不?您现在回去还来得及,树梢肯定还有,要是回去晚了,赤北空山的鸟儿们您是知道的,要一抢而光哈。”
丘西还没头没脑地问金国平:
“三伯,您咋三十年不回赤北空山呢?赤北空山跟您有仇吗?”
丘西把心里的好奇说完了,就没心没肺的四处张望。但是,金国平的眼珠子却不转动了。他人虽还坐在车里,那只是一尊空壳,心早已飞回赤北空山。在房前屋后,在曾经玩耍过的山包上,要么伫立,要么走走停停,一桩桩忘事历历在目。
车门突然拉开了:
“金总,请下车,到家了。”
顺子的叫声打破了金国平的回忆,也给丘西的年轻解了为。金国平望着顺子的眼睛一脸的迷惑,好像在责问他。我从监听器里找到了金国平责问顺子的话。如下:“顺子,北京城今天咋就不堵车了呢?往天从火车站到□□,要开半天,急死个人,今天你好像只开了几分钟,是不是?平时我想你开快点嘛,你瞎磨磨,个个红灯都要停,办个啥事都迟到,今天我想你开慢点点,看着故人发个呆想个心事吧,你一溜烟就到了家,整得我哭笑不得。你这个顺子呀,就是个闹心的鬼,存心跟我过不去,分明在跟我叫板,每个月的工资我还得分文不少的发给你。你。真是个闹心鬼。”
金国平怀着忐忑不安的心情钻出车,从顺子手里夺过那个大包,就走进了大别墅。
丘西没坐过小桥车,下车的时候先把那个圆滚滚的脑袋伸出来,好似一棵黑蘑菇刚刚冒出大地,觉得一切都很新鲜,好奇的看着这个累人的世界。他爬出车那窝囊样子,把顺子的肚皮笑痛了。他还不以为耻,反以为荣的说习惯性的动作一看就会,没有必要大惊小怪。他东张西望地走在顺子的前面,东一脚西一脚,像踩高跷一般。不耐烦的顺子向他吼道:“走快点,有什么好看的!”
丘西不服气的看了顺子一眼,心里骄傲的对他说:
“你要是到了我们赤北空山,那莲花洞的飞瀑,野猪林的奇石,锦山崖的吊瓶花,兔儿岭的枫树林,你还有心思走路?别瞧不起人,小地方人只觉得大地方的房子高大而矣,北京要是在赤北空山,你还不跟我一样——土鳖一个。”
站在大厅门口,丘西不敢进去,探头探脑往屋里看,心里直呼:太漂亮了,太**净了,城里人太讲究了。不知什么原因,丘西撅起嘴:这么大一座房子,一眼望出去却看不到三五个人,算富有吗?
丘西舍不得踩踏光亮的地板,只是转眼珠子一个劲儿看,心里满是佩服,还赞不绝口,就是不进屋。要知道,丘西要是把鞋子一脱,准保半个北京城臭烘烘,比百万辆小汽车排放尾气还要严重。他突然想起了奶奶的话:“出门在外,眼睛是师傅。”就灵机一动,赶紧往旁边闪,等得性急的顺子见让出一条通道,一跨步就进了屋,从柜子里拿出绿色塑料袋往鞋子上套(那时候还不流行拖鞋)。当他抬起一只脚往另一只脚上套塑料袋的时候,身子摇摇晃晃,前后跳动,站不稳,几次都差点摔倒。丘西看着顺子狼狈的样子虽然没敢笑出声;但是他在心里报复了一番顺子:站都站不稳,还想闹金鸡独立?我看你踩油门都费劲。看我给你表演。
丘西初来乍到做什么事都有邯郸学步的味道。他学着顺子的样子,一只脚举到面前,一只脚钉在了地上,一动不动,稳稳当当的套上鞋套。因为他在农村挑过粪桶,扛过柴火,爬山上坎,就练了一身力气,所以身子不会晃动。顺子坐在大厅的一把红木椅子上,旁边还空着一个位置,丘西本想和他坐在一起。第一次见面他就没看上顺子。心里还在想:开车这份工作肯定是个俏货。他没有和顺子平起平坐,却像一只猫一样来到沙发旁,没敢往上坐,当时连手脚都没处放了,不停的环顾四周,以便减轻心里的负担。
金国平高兴的喊起来:
“阿姨,顺子,给你们放半天假。”
金国平的声音几乎是乞求,生怕他们留下来抢吃他的土特产一样。你说一个有钱人咋就这幅德性呢?
顺子的脸上立马就有了甜蜜的微笑。他从椅子里站起来,从裤兜里摸出一个黑不溜秋的玩意儿,胡乱按了几下,就放在耳门子旁,一边往门口走,一边说话:“亲爱的,下午我有时间,老地方见。”
“-------。”
“哦,你给经理说爸爸出车祸不就得了。”
“--------。”
“哦,你就说奶奶突发心脏,在医院里抢救。”
“-------。”
“哦,你就说爷爷突发心脏病死了。”
“------。”
“哦,你就说家里漏水,楼下邻居打上门来了。”
“------。”
“哦,你就说妈妈失联了,要去派出所备案。”
“-----。”
“哦,你就说爸爸掏地沟油掉进三聚氰胺里了。”
“------。”
“哦,你就说男朋友掉进粪坑里要去收尸。”
“------”
“哦,你就说老公跟m小姐跑了,要去追回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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