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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爸爸,这是正是农村包围城市的路线嘛。”

金国强含着眼泪,摸摸儿子的头,笑着说:

“如山,十八届三中全会精神要好好读读,那是曙光,我们农民工熬到头了。”

监听器一边往门外撤,一边说:

“金国强最不是个东西,只知道骗金如山。”

对了,凡是正能量听不见监听器的声音,只有阳奉阴违、心胸狭隘、鬼计多端、尤其鸡肠小肚的人,监听器的声音他们听得清清楚楚。

金如山望着监听器远去的背影,迷迷糊糊地说:“丘西不读书也成了画家。”

也许大家不知道,本来孩子使劲儿在读书,但是教育孩子的先生泄气了,他说:“教得再好,也不能在这里高考,功劳归谁呢?九年义务教育嘛,马马虎虎差不多就行了。”就是这一套拳法,把专心致志的孩子和满腔热情的家长打得疲惫不堪,然后还整出一套梅花桩:“一张上海卷,一张浙江卷,一张广州卷,一张江苏卷,一张天津卷,……,一张全国卷。”几十张试卷就像几十个巴掌打在孩子们和家长们的胸前背后,震得七窍冒烟,就是这几十种试卷击垮了万万千千打工子弟读书的梦想,就是这几十种待遇让无数孩子长期留守在农村,就是这几十种制度让孩子们梦飞梦灭,最可怕的是,孩子们**净的心灵一进入学堂就歧视为城里鸟乡下鸟,本地鸟外的鸟。

在这里读书,考不了那里的试卷,在那里读书,考了这里的试卷,就是这种错综复杂的教育模式,就是这错中复杂的感情,孩子们在这种情况下读得没精打采,老师教得心不在嫣。所以没精打采和心不在焉就是这么得来的。

农民工,辛苦一辈子不为天不为地,只为儿女读上书,只为儿女比他们有教养、有担当、有文化,可是,农民工累死累活不能和孩子们一起分享一个城市的温暖和快乐也就罢了,关键这个社会不够理解他们,总把他们当成偷吃城市骨头的饿狗。其实,农民工不但把青春洒在最苦最累的工作上,而且把热情还奉献给了所在城市。他们陌生了亲情,疏远了故乡,打一辈子工,在城市里连个房子都没有,难道农民工就是:只吃草,社会挤奶!只该付出不该有家受教育吗?

下面是我从监听器里听到的一段对话:

“你是那一年来上海的?”

“有一位老人在祖国的南海边画一个圈的时候就来了。”

“该成家买房了吧。”

“没有!”

“可惜呀,现在买可不容易。”

“就是买不起。”

“打一辈子工,房子都没一间,悲哀啊。”

其实,真正的悲哀莫过于自己给自己的翅膀绑上磨盘。难道自己给自己绑上包袱的人只有金国强一个人吗?既然选择买房子,金国强就得讲诚信——按时按数还贷款,一分不能少。出门在外,诚信问题间接或直接是对父母的一种尊重——一有家教。

在北上广有房子,有车,了不得,不得了,这就是社会评价,这就是今天赤北空山人崛起不是精神世界的富裕而有了更牢固的信仰,而是人手几套房子,一辆车子,无数情人------,那才是他们至高无上的荣耀,真才实学。在北上广有房子有车算是给父母挣了光?也就遮住了一切龌龊!但是,金国强就是翻不过良心这道坎:娘只有一个,生他养他历尽千辛万苦,如今年老病了,就是天上下石头,他金国强也要回赤北空山照看老人,就是银行拆他们家门窗抵押贷款,他们也要回老家看望母亲,就是从此失业当叫花子,他也回老家看老娘最后一眼。金国强弓着背,拉着车,在斜坡上大汗淋漓,身体不停颤抖,低着头,气吁吁的对老婆大人说:金国强:

“房贷还清了,我娘的命早化成土啦。”

金国强老婆:

“来回开销、耽误一月不说,还丢了工作,后果可想而知。”

毫无人性的监听器道:

“你穷,没人说你孝道老人而光荣,你富,没人说你不孝道老人而羞耻,这个社会已经沦丧为畜生,莫回去。”

金国强:

“娘等不起我们呀。如果再不孝敬老人,就没机会了。”

金国强老婆:

“哎!谁叫我们生活在这个时代。”

无事不做的监听器道:

“偏不跟他回赤北空山,如果他要强迫,就跟他离婚,房子车子各一半,找年轻的宋哥睡老好啦。”

金国强:

“不管什么时代,孝敬老人是我们人生中最神圣的职责,必须要去做。”

金国强老婆:

“这要人命的房贷------。”

金国强抢着回答道:

“不能为了房子不认母亲呀。”

监听器急了眼,抢着说:

“上去揍他,抓他的脸。”

金国强老婆:

“谁说不认啦?她不是还没有死嘛!”

幸灾乐祸的监听器道:

“对对,就是这么跟他**,要不要隐形轰炸机?我发上发信号,棱镜门可以空投给你。”

金国强:

“难道直接去奔丧?”

金国强老婆:

“人都得老,都得走,老了解脱了,我们呢?我们孩子呢?”

“我们还配养孩子?”

挑拨离间的监听器道:

“把孩子给他,上棱镜门来当前台客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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