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鬼使神差地,我脱口而出,说要陪陈冬冬一起去次电影节,收获了一顿柔里带刀的斥责,和一句“爱去哪里就去哪里反正孩子大了不听话”的总结语。
挂了电话,我又给陈冬冬打了电话,说答应他了。
他显得也很高兴,连声感谢,气得我差点反悔。
35.
我还真的没去过台湾,陈冬冬据说也是第一次去,他叫我陪他一起去办证件。本来以为会很麻烦,没想到交了身份证上去,自助打印了表格,全程下去也就十分钟,工作人员看了一下我,又看了一眼陈冬冬,没有丝毫的停顿,干脆问我们要不要同城快递。
快递费也要二十块,有点贵,但过来折腾一次更麻烦,本来之前的过程我和陈冬冬都是各付各的,到了最后的一个环节,陈冬冬向我露齿一笑:“金主,给我付邮费呗?”
那一瞬间我觉得陈冬冬脑子有病。
我当然是有点钱的,但是考虑到以后出国了,不败家里钱了,就难得的学会了勤俭节约,这不太难,我本来就没什么精贵的毛病——有精贵的毛病也不会和尹安七在一起。
尹安七吧,能上天上人间里挥金如土,也能在路边摊上撸串喝啤酒。
他那时候会约我去路边摊吃夜宵,一开始我什么都不吃,他就看着我笑,后来我也学会了吃,但他总笑我,愣是把撸串吃出了书卷香气,和整体的大环境格格不入。
那个邮箱里就有一张照片,尹安七和那个女人一起坐在临时搭建的桌子边,他们都在吃烤串,虽然没什么眼神交流,但看起来很和谐。
我向往着尹安七叛逆的生活,但我永远不可能过他那样的生活。
他曾经骑着机车,开玩笑似的,问我愿不愿意同他私奔,去哪里都好,去追寻所谓的自由。
我知道他不是开玩笑,他不爱他所在的位置,不爱同人虚与委蛇,不爱走上父母安排的道路。
他想带我走,我却想留住他。
我就对他说,我不想同你私奔,我们还要一起上大学,去工作,照顾家人,养一只猫再养一只狗。
他玩笑似的说,我认真地回答,再之后他再也没提过这种话。
那一年,他19,我17,这之后有一段时间,尹安七和我有了微妙的隔阂。
他可能终于意识到,我之于他,其实是一种束缚,或者说是累赘。
走了个神,陈冬冬又问了一句:“不会真的20块都不愿意给我吧?”
我摇了摇头,拿了零钱付了账,拿了底单,一张给陈冬冬,一张自己收了起来。
我和陈冬冬并排向外走,他突兀地伸出了手扯了一下我的衣角。
“你刚刚是怎么了,看起来像是要哭出来了似的。”
我把衣角从他的手指里又扯了出来。
“和你没什么关系,机场再见吧。”
我开车离开了出入境管理局,路上我妈给我打了个电话,问我真的要去台湾,而不是跟他们一起旅游去?
我把车停在路边,跟她聊了半个小时,她无法说服我,我也没办法让她高兴起来。
过了十天,我收到了通行证和签证材料,又去改了机票对应的通行证信息,陈冬冬说我特别亲民,干这套事竟然没用什么快捷渠道。
除了我家里人,我朋友帮忙之外,我在国内基本没什么人脉,跟尹安七掰了基本毁了我大半的交际圈,不是我不走快捷渠道,而是最近可能没那么容易走。
在机场我遇到了陈冬冬,保镖维护着秩序,几个助理跟着他,我远远地看着,觉得自己这个金主其实做不了的。
36.
电影节一共持续七天,需要我陪着去的是最后一天的晚宴,以男伴的身份,告诉别人,陈冬冬是有主的,请不要骚扰和小觑。
到松山机场的时候是晚上八点,机场设计很友好,行李很方便就拿到了,陈冬冬先去了下榻酒店,我一个人拎着行李箱去了捷运站,觉得自己不像是个金主,倒像是个被包养的。
我坐过很多的地铁,安检最严的是大陆的,这种安检给了我安全感,进了捷运站的时候,反而有点虚无的感觉。
等车的时候,脑子里闪过了很多少年时主动或者被动看了的偶像剧,比如知名的流星花园。
我不过是盯着道明寺多看了几眼,第二天尹安七就把自己柔顺的头发弄成了凤梨头,简直有病。
那时候他尚且没向我告白,倒是学会了里面几句特别中二的话。
比如,如果道歉有用的话,要警察干什么。有一次他把这句口头禅当着他舅舅说了,他舅舅——一个二十多年的老警察,把他扯到了小黑屋里一顿揍,那好像是我第一次看他吃瘪的模样。
捷运到了,我上了车,拿了临时买的地图确定了地点,第一天就在逛逛地点,吃吃小吃中度过了。
家里人和陈冬冬都发了条短信,问我在哪里,我回他们说,在玩儿,挺开心的。
这样玩儿了七天,到最后一天的时候,在下榻的酒店换好了衣服,陪陈冬冬去走红地毯。
我没走过明星走的红地毯,其他的宴会地毯倒是走过一些,陈冬冬一开始说要挽着我的手走,后来被我拒绝了。
我的手腕只挽着我的恋人,而陈冬冬并不是。
他的采访时间很短,约等于没有,我也乐得清闲,我们在很靠后的位置坐下,周围空了一小片——大抵是知道自己并没有什么得奖希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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