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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与其他在外面找不清不楚的,倒不如在我们的眼下娶一个门当户对的。”
“阿姨,”我不知道自己说这话是不是合适,但是,“我想白经远不会很赞同他自己的生活被插手。原谅我冒昧了。”
“我知道你们年轻的时候都会这么想,还保留着对爱情那一点不切实际的幻想呢。哎,我知道你们现在肯定是不会明白。我只是想让他少走弯路。”
“我作为他的母亲,也有我自己的立场。”
“我知道伯母,您不用在意我说的话。”
“没关系的,听听你们说的话我才感觉自己又年轻了。谁都有过做梦的年纪啊。”她说这句话的时候眼神透露出一种怅惘。像是回忆起了什么事情。
“人总是慢慢变得平庸和世俗的。”
之后她走了,留下一杯没有喝完的水。
我没有告诉白经远他的母亲曾经来过,告诉了也没有结果。他和我,都是束手无策的。我们的战斗一开始就是悲壮的序曲,歃血同盟也抵挡不住灰飞烟灭的前兆。我想起见到他母亲的时候我用了“暂住”这两个字,自嘲的笑了。
生活还是要继续的。
我继续着每天繁琐细碎的事物,八天之后,白经远回来。他瘦了些,一双眼睛狭长又明亮,意气风发的样子。
我凑过去钩住他的脖子,近乎虔诚地吻他。
“想我了吗?”他说。
“想。”我叹息一声,脸颊去磨蹭他还冰冷着的面庞。我想他我想他我想他我想他,近乎发疯的想。我想我可以体会为什么沾染了毒品的人再难戒掉,烟鬼总是带着一颗破碎的肺走近死亡。
自虐般的沉沦。又痛苦又痛快。
“你什么时候可以休假。”我离开他的脸,他用额头抵住我的头发。
“现在开始。”
我笑了。
“我有一个月的假期,不如一起出去走走,好不好?”
“好。”他吻住我,熟悉的阳光海洋的气息扑面而来。我们极尽的缠绵,无休无止的接吻,有那么一瞬间我以为自己会接吻而死。那是一件多么幸福的事情。我看着他的眼睛,看着那双漆黑的眼睛里倒影出来的痴迷的我自己。
“如果有必要的话,你杀了我。什么时候都可以。”我看着自己和他握在一起的双手。
“胡说。”他紧紧皱住了眉。
“你怎么总是说这种话,我有那么像杀人狂么。”他温和地说,摸了摸我的头。
我因为他的这一个动作而平静下来。对,就这样吧。他一直是那么冷静的人。
“我们今天就出发吧。”我提议,昨天晚上睡得不好,额前有一绺头发翘起来。我伸手把它们摁下去。
他在看《阿特拉斯耸耸肩》,像一株植物,半边身子陷在柔软的床上,神色宁静,挺拔而美好。
“都听你的。”
他依旧是那么冷冷清清的,好像没有什么能够深入他的心灵,但是有的时候,又毫无防备的等待着被人发现和憧憬。
威尼斯水城。诡异纤细的哥特式建筑,散发着古老陈旧的气息的教堂,救赎的代名词。我们聆听布道,在梵蒂冈。
盛开着大片薰衣草的普罗旺斯,宁静悠远的小村镇。我们在此停泊,种一些简单的事物和花朵,浇灌它们,虽然知道已经等不到收获和采摘的一天。只有开始。
廉价的小旅馆,关着门一起洗澡,整日的缠绵。我曾说过醉生梦死,既然是梦的话,不如永远不要醒来。整夜整夜,我们喝啤酒,偶尔喝伏特加,一些烈性酒,喝到头昏脑涨,满口胡言。
偶尔我认为自己是个疯子。
我们去游乐场,去蹦极,挑战各种极限的运动,大声尖叫起来。然后释放出浑身的能量。我总是失态,而他,连眉头都不皱一下。
人的本质其实是恶劣,我发誓自己想看到他失态的表情,不仅仅是在床上。不,即使是在床上他也总是衣冠楚楚,多么不公平,多么离奇。
我看到什么,惊喜的睁大眼睛带着他过去。
“旋转木马?”他果然很不爽,眉毛皱起来。
“来吧,人的一生如果连旋转木马都没有玩过是多么的可悲啊。”我说。
我准备往前走,他拉住我的手,强有力的臂膀阻止了我的前进。他的嘴唇紧贴着我的耳朵,“你是故意的。”
既然被识破就只好见招拆招,“看你玩一点都不刺激,你什么反应都没有。”
“你怎么知道我没反应,不害怕?”他挑挑眉,一脸好笑的表情。
“你玩什么都不会大声叫,虽然脸色会变差。”我说。
“喂,难道非要大声尖叫才能说明自己害怕吗,我也可以用另外一种方式表达恐惧。”
“你真的害怕?”
“看见你尖叫的时候,我害怕。”他老实承认。然后他忍不住笑出了声音。
居然敢耍我,我一定要让他坐旋转木马。一定要。
正对着我的脸,他的表情郑重起来,“我是真的有点恐惧,座椅升到最高处的时候,我想到了死亡。”他说。
“就这样死其实也不错。”我轻松地说,“只不过,换在是摩天轮上会更好,情侣们都在上面互诉衷肠。真的死在那上面,也算是一种永恒了。”
“那你呢,你害怕?我不知道苏惟光也有害怕的东西。”
“你在嘲笑我。”
“我没有。”他举起双手做了个投降的手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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