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深的水,无论寒暑、不分昼夜的黑暗。
白龙记得沉睡前,暴雨连连,伴随着雷霆闪电,九弟身上浴血,哀嚎着盘旋,他说,哥,杀了我,你就能活下去。
白龙记得泪珠从自己的眼眶中滚落,那时暴雨如注,海面波涛滚滚,天地尽灰,如同末日一般。
九弟看着他,叹了一口气,道:;你我二人,只有一人能活,而我宁可死了,也不愿从此孤独地活着。哥,对不起,我想让你活着。;
九弟嘶吼一声,冲向一侧的岩壁,只听一声巨响,九弟的身形软软地坠落,坠落,最终隐没在深谷之中。
白龙如同疯了一般,时而冲入怒涛之中,时而在空中穿刺飞旋,暴雨倾注,雷霆滚滚,这暴雨一直下了三个月,白龙心力交瘁,最终跌入极乐净冰晶湖中,陷入了冗长的睡眠。
五百年的睡眠,五百年的孤寂。
直到二十年前,那个荷花池畔的午后,看见那男孩儿纯净的眼泪,白龙顿时有种松了一口气的感觉。
有的时候,救赎就是这么简单,一个笑容一句话,能够触动内心深处,足矣。
九弟是对的,如果不得不有一人死一人活,死者已然安息,生者却要承担伤痛活下去,活着的人难道就比死者幸福么?
白龙再也不愿看见心爱的死去了。
与心爱的人惺惺相惜时,千年也算短。与心爱的人分离时,半刻也算长。
如此煎熬,如此痛苦,鉴安,你也承受过么?
是夜,牢房里来了一个人,钟离抬眼看去,竟是命格老人。
命格同情地看他,发出一声叹息,道:“龙仙座,老夫万万没想到你会成了这幅模样。”
钟离对他道:“我只想知道鉴安是不是还活着。”
命格摇摇头,道:“不可说,不可说。”
钟离垂下眼,像是连争辩的力气也没了。
命格又道:“玉帝让老夫来问问仙座,‘劫’找到了吗?”
钟离不愿与他再说,只随口答道:“毫无头绪。”
命格又叹一口气,“那也难怪。难为仙座了。”命格说完走上前,拉起钟离的手,将一物放在钟离掌心,钟离只觉掌心炽热如炙,连忙抽回手,却见手心上印了一枚形状复杂的朱色图案。
命格道:“此乃‘刍’,若是找到了‘劫’,便可用它来破。”
命格仍像平时那样什么也不解释,一副讳莫如深的模样,对钟离抬手抱了一礼,道:“告辞了。”
作者有话要说: 攻同志你行不行,怎么整天哭啊〉。a;
☆、伏诛
又这么浑浑噩噩地过了数日,牢房门打开了,面具男子走进来,身后跟着的雅袍锦衫男子竟是赵桓夕。
钟离抬头看他,问道:“鉴安呢?”
赵桓夕面容憔悴,微微蹙额,别开脸去。面具男应道:“死了。”
钟离道:“我不信。”
面具男道:“他本不会水,又中毒昏迷,掉进水中溺亡几乎是板上钉钉,有什么可不信的?”
钟离抬头看他,浑浊的眼中透出一丝光来,他这是几日第一次露出些笑意,道:“你若不来,我可能还会怀疑。但你来了,他一定还活着。”
面具男一怔,钟离继续道:“我这样一个小角色,襄平王赵信怎么会特意来看我呢?”
面具男静默了片刻,赵桓夕的脸上露出一丝诧异来,他问道:“连我也是不久前才得知,你是如何……”
钟离道:“那日在画舫上和他交手,他的功夫家数和你虽有一些相异,但支出同家,当时便有所怀疑。之后见你虽被打入牢房,却干净如斯,浑然不像我这般从湖里出来的肮脏,就猜到了。”
赵信缓缓地笑了,道:“你就是那个钟雪麟的儿子,虎父无犬子,佩服。”
钟离转过眼,安静地让人把脚镣打开,蒙上眼,押着往外走。
鉴安活着,比一切都好。
眼前突然一亮,遮掩布被解开了,一阵恍惚过后,钟离一眼就在赵信身后看见了皇帝。
皇帝身穿素色长衫,束一条蓝色发带,虽不甚华贵,但也干净整洁,比起钟离这般肮脏发臭要好许多了。皇帝负手而立,眉头微蹙,眼中透着一丝焦虑。
钟离只觉一直提着的心总算是落了下来,如同一直堵着的七经八脉一顺儿都通了,血液又开始流淌了。
赵桓夕的脸色暗了下来:一直如同行尸走肉的钟离一看见皇帝便一扫颓色,笑容爬上他的嘴角,亮晶晶的眼睛里似乎藏着九重星辰,深邃得让人看不清他在想什么。
钟离轻轻唤了一声,“皇上……”
皇帝身子一震,像是松了一口气,眉目间露出一丝温和来,他对着钟离的方向点了点头。
赵信对皇帝道:“赵桓羽,你可猜到我是谁?”
皇帝回了一声,“皇叔。”
赵信笑笑,道:“好皇侄儿,那你可猜到我请你来,所为何事?”
皇帝道:“你一向不服父皇,隐世八年,却仍未断绝权势之念。你蓄势已久,不就是在等朕落入你手,好逼朕交出皇位么?”
赵信笑道:“说得好。你既然知道,何不趁早拟下退位诏书,免得你我翻面,坏了叔侄情分。”
皇帝苦笑,第一次你觊觎我皇位,我设计陷害取你兵符;第二次你对我刀剑相见一心要我姓名,第三次你设下鸿门宴要套我入网逼我立退位诏书。这般性命相搏尔虞我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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