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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州、潭州,以及西侧延州,京城以北越半数的城池都被攻破了。”

钟雪麟看着地图上圈圈点点的墨水痕迹,微一沉吟,伸手指着一处被描了许多次的字道:“邢州地处燕州与颍州之间,其中邢水县因其山势易守难攻。皇上意下如何?”

皇帝点点头,“朕正是此意。”说着,命人取来纸笔,写下一行字,吩咐远公公立即让传令官送至魏青处。

远公公领旨下去了,钟雪麟走上前抓住皇帝的手,皇帝手指尖冰凉。“皇上,终于到了这一步。”

皇帝抬起眼看着钟雪麟,问道:“淮昌怕么?”

钟雪麟点头,说道:“怕。臣只希望,一切都如皇上所愿。”

复州军营中,陆皖柯举着皇帝的亲笔诏书在烛光下看着,眉头越锁越紧。

魏青在一旁坐立难安,见陆皖柯迟迟不语,自己已经自斟自酌了七八杯酒,遂一拍桌子,道:“乾之,皇上究竟如何说的?你快说与我听!”

陆皖柯道了句:“魏将军莫急,待下官再看看。”说完又盯着字条苦思冥想起来。

魏青实是坐不住了,凑到陆皖柯身边往字条上看,只见上面端正地题了“擢霍启领兵收颍、邢”几个字。

魏青看毕,喊道:“这么几个字陆大人何以看了这么久!”

陆皖柯笑语:“下官愚钝,难测君心。”

魏青道:“既是圣命,终是不可违的了,末将这就让霍启点兵三万,择日攻颍。”

陆皖柯沉吟片刻,道:“三万不够,要八万。”

魏青默了一阵,最终还是没有反驳,直接去下令了。

霍启即日出兵攻颍,颍州地形险峻,地域偏狭,本是个鸡肋之地,辽金顺手破城后只象征性地派了少量兵马驻城,谁知便让霍启捡了个空子。

半月后,朝廷之上,张太尉提着折子上奏道:“复州来报,昨日霍将军领兵八万突入颍州,势如破竹,现已收复寝丘、宛丘二县。”

满朝轰然,文武朝臣脸上都现出喜状:这可是出兵以来的第一次捷报。

皇帝眯起眼,不置可否,看向霍相问道:“霍宰相,依卿看来,如今兵将何出?”

霍相听见皇帝点了自己的名,心下思忖道:若皇帝想治自己,霍启是一个最佳的着手点,眼下正好试他一试。

考虑已定,霍相踏前一步不紧不慢地道:“依微臣看来,破敌首胜则士气高涨,应如摧枯拉朽之势,乘势抢攻,深入敌军腹地。”

皇帝还未说话,张太尉抢白道:“如此万万不可,辽兵据颍州经月,人众兵锐,我军连日攻城,兵马已疲,断不可以我疲兵对辽之锐兵。”

霍相闻言大喜。这道理谁都知道,由张太尉口中说出来就不一样了。张太尉乃本朝老官,新帝登基之前便居太尉之值,领从一品。霍相曾试探了他多次,张太尉总是在在保皇与立霍之间摇摆不定,平时朝上不怎么开口,霍相抓不到话柄,霍相也奈何不了他。这次霍相本只想试试皇上是否决意要让霍启踩陷阱,谁知竟钓出张太尉这条大鱼。张太尉持禁兵虎符,若有禁兵相助,皇帝的五千御林军不足为惧。

霍相心下打好了算盘,当下道:“张大人所言极是,是老臣考虑不周了。”

皇帝按照张太尉的意思下了道“固守颍州,酌情判断”的旨令,命霍启领兵留守,就命令退朝了。

旨领到达前线,陆皖柯深感为难,魏青却只是大笑了一阵,一副怡然自得的模样,对陆皖柯道:“陆大人定是在想,皇上一面颁了圣旨让霍启留守颍州,一面又要让他攻邢州,这可如何是好?”

陆皖柯道:“在这种显而易见的事上,魏将军总是说得不错。”

魏青干笑两声,道:“陆大人若是信得过,便把这事交给我吧。”

陆皖柯看着魏青讳莫如深的脸,最终叹道:“那便劳烦将军了。”

魏青笑起来,与陆皖柯又说了一会旁的事,陆皖柯几次试探,魏青都是笑着说一句“御史大人莫要小瞧了末将”,便又转了话题。

是夜,魏青一骑轻骑驰至霍启军中,霍启在帐中斟了两碗酒,两人聊了大半夜,直聊到次日丑时,霍启才有气无力地把魏青从帐中送出来。据守帐的侍卫说,当晚霍将军的帐中曾传出一阵短兵相接的撞击声,一会儿兵器的声音歇了,却传出几声霍将军的惨叫,那叫声持续了约莫一个时辰,听得侍卫们不寒而栗。

陆皖柯到魏青帐中来逼问时,魏青只是一脸深意地笑笑,说道:“晓之以情,动之以理,此乃其一。其二,末将与霍启进行了男人之间的较量,末将侥幸胜了。霍启虽是霍中佩之子,确是一条敢做敢当的好汉,青很敬服。”

陆皖柯似是听出些什么不对,不敢深究,忙道了几句称赞的话便退出了帐篷。

霍启果不食言,在颍州稍作休整,便领兵自宛丘出发,一路向邢水攻去。

霍相在京城接到战报,火速发了一封洋洋洒洒上百字的信至霍启处,详细论述了他此举的不妥。

两周后霍启的回信来了,险些把霍相气得吐血,连呼家门不幸。霍启的回信只有两行字:“启乃武将,不知政场厮杀,所信奉者唯二:一乃保家卫国,二乃遵信守诺,仅此而已。”

作者有话要说:  本来设定小启将军是反派角色,突然心血来潮就不小心凑成了将军vp,纯属偶然~

☆、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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