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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随手丢给他玩的铁腕扣居然是这么一件神兵利器。
袖中丝洞穿了蛮人重甲的“金行经络”,精密的重甲一瞬间失去动力,重甲为了防止紫流金泄露炸死里面的人,开启了自我保护,从手臂到后背所有关节一瞬间全部锁死。
这种时候,倘若重甲中的人脑子清楚,应该趁着还有半身能动,先卸甲,再杀敌——难道没有重甲,他一个五大三粗的蛮族壮汉就奈何不了两个半大孩子了吗?
可是这蛮人虽然通过某种方法得到了这些重甲,却显然还没能完全掌握这铁怪物,重甲锁死的一瞬间,里面的蛮人自己先懵了,他的第一反应竟是想要蛮力和机械锁对抗。
ròu_tǐ凡胎,纵然是天生神力,又如何能与那重甲相抗呢?
他这一下失去了平衡,扑到在地。
长庚当机立断,毫不迟疑地上前一步,脚下钢腿发动了最大动力,对准那蛮人后心的短炮附近的金匣子,狠狠得跺了下去。
再破的钢腿加力,也能将三寸后的石板剁碎,那金匣子应声而裂。
不过长庚那条钢腿也在硬碰硬的过程中废了,他踹得太狠,一部分力道反弹到了小腿上,一条腿一时间疼没了知觉,不知道是不是已经断了。
长庚咬紧牙关,单腿翻身后退。
就在他退开的刹那,蛮人裂开的金匣子炸膛了,当场将那蛮人的脑袋炸成了一堆碎末,溅得到处都是。
长庚身上不可避免地被溅上了些红白相间的脑浆,他吊着一条腿,面无表情地擦干净脸上的血迹,在那恐怖的腥气中,心里竟没有害怕。
也许秀娘说得对,他天生就是个怪物。
葛胖小关键时候居然没掉链子,尽管人抖得筛糠一样,脑子却还在转,冲长庚喊道:“大哥,我们快找个地方躲起来,我带你去我爹的地窖!”
长庚刚往前迈了一步,腿上钻心的疼就让他闷哼一声栽倒在地,冷汗不住地往下淌,葛胖小见状,毫不含糊地跑过来,大叫一声,背起了长庚。
他虽然年纪不大,一身肥肉却已经十分可观,跑动中,随着白花花的肥肉花枝烂颤,葛胖小也跟着呼哧乱喘。
喘也没耽误他信誓旦旦地表忠心:“大哥,我爹娘让他们害死了,你救了我的命,以后我就跟着你混!你让我干什么我就干什么!咱们杀光这些蛮子!”
最后一句话,他破了音,带了哭腔。
长庚脱力的手拿不住那把废剑,只好任凭它一声闷响掉在地上,他胳膊上的肌肉痉挛着,同时狼狈不堪地笑了一下,对葛胖小玩笑道:“我要你干什么,留着饥荒年里宰了吃肉吗?”
葛胖小:“起码我还能给你洗脚呢……”
就在这时,长庚耳朵一动,他听见了一种不祥的“沙沙”声,立刻出声喝止葛胖小:“嘘!”
葛胖小:“我娘都说我洗脚洗得干净,给我爹洗完的脚丫子比馒头还白……”
小胖子的话音戛然而止,他猛地刹住脚步,战战兢兢地往后退了两步。
只见小路尽头,一个蛮人身着雪亮的重甲,缓缓地走了出来。
第十章 顾昀
长庚唇齿间指不定哪出了血,微微一抿就是一口腥甜。
葛胖小才跑了真么几步,已经俨然是快要断气的怂样,不过这小胖子意外地知道轻重,始终紧紧地攥着长庚的衣袖,攥得手心里都是冰冷粘腻的汗,洁癖的长庚无暇甩开他,两个少年就像两只走投无路的幼兽,在绝路里艰难地露出自己稚拙的獠牙。
小路尽头的人一抬手,将面罩抬到了额头上,露出俊朗的五官。
他脸颊瘦削,微陷的眼窝里像是有一团阴影,映着绵延千里的中原大地。而当他的目光居高临下地落到长庚身上的时候,里面的意味是无比复杂的,好像有一点怀念,有一点骄傲,这让他看起来似乎是很有人情味的。
可惜,这一点人情味十分稀薄,到底还是被满目深邃的仇恨所覆盖,像是一根埋在关外无边大雪里的红线,虽然存在,却转眼就没了踪迹。
重钢甲的轰鸣声此起彼伏,雪亮的一具具重甲在那人身后纷纷落下,来了足足二十多个蛮族重甲。
身后传来风声,长庚警觉地一回头,肩膀先被人按住了——赶来的正是一身玄甲的沈易。
沈易身上沾染的血污更多了,那一身玄铁显得更加暗淡。
葛胖小不知内情,眼睛瞪得险些脱框而出:“沈……沈先生?”
长庚扭过头,吐出嘴里一口血沫:“那是玄铁营的将军,安定侯身边的人,别乱叫。”
葛胖小的舌头顿时扭成了一根麻绳,全身上下上千块肥肉齐声结巴起来:“安、安安定侯!”
沈易心怀歉疚地冲着葛胖小伸出一只黑乎乎的铁手。
那手和少年的脑袋一样大,还沾着血,葛胖小本能地闭眼缩脖,可铁手却只是轻轻地握住了他的后脑勺,比一片飘落头上的羽毛还要柔和,没有拨断他一根头发。
沈易将两个少年挡在身后,站定,转向小路尽头的男人:“我听说天狼十八部的‘头狼’葛图王爷有个了不起的儿子,名叫……”
那蛮人淡淡地接道:“加莱——换成你们中原人的叫法,就是‘荧惑’的意思。”
“荧惑世子,有礼。”沈先生扶住割风刃,缓缓抬起铁拳放在胸前,入乡随俗地用了蛮人的礼节。
蛮人世子问道:“鬼乌鸦,报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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