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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怎能让世俗的愚人来指点这命的交情。

闷油瓶先是愣了一下,随后就紧紧扣在我背上,死死勒住了。

像丹朗这样为了自己的目的可以随时牺牲别人的人,又怎会懂这性命交付、甘愿为牢的围城坐困。

既然不懂,就不要问。

“张起灵。”我轻声叫他。

闷油瓶答:“我在。”

“张起灵。”

闷油瓶以为我有什么事,直起身望住我。“吴邪?”

我很开心地笑:“就想叫叫你。不能说话的时候,我特别想这样叫叫你。”

闷油瓶也笑了:“好听。”伸手帮我理了理头发,“走了。”

我心情大好。

转身的时候,听见闷油瓶在身后非常低地说了一声:“左起第三个。”

在他说这句话时,那群人里面有一束从我落地开始一直盯在我身上的目光快速移开,若无其事地收回。我装作没有在意,随意地看了一眼闷油瓶说的那个人。

那个人身身材非常高,平时基本不说话,人长得也丑,一脸的麻子,看起来只不过是个孔武有力的二愣子。

我当然不会觉得这家伙之所以一直视奸我是因为爱慕老子长得帅。人往往会伪装,但是在他没有防备时的眼神,是很难伪装的。刚才那突然转身的一眼,我可以肯定这种带着探究,慢条斯理蛰伏等待一击必中的目光,是如此熟悉。

我在哪里见过?

丹朗已经挥手让所有人背起残留的装备,开始往罅隙里攀爬了。

爬进去以后我们发现这并不是真正的入口,而是血祭池被硬生生夯裂了。这个死局原本一定有其他的生门,但是丹朗用了最简单粗暴的方式,硬是创造出一道生门来。他应该对是这里比较熟悉,但是在尸阵出现时,他却没有发出任何警告,任由那几个小马仔丧命。

唯一的理由,可能是如果没有血祭,没办法直接破开这个生门。

想到这些,我无来由起了一股恶心感。

三叔说得没错,比鬼神更可怕的,是人心。

罅隙底部呈现v形,我们只能叉开两腿在斜面上着力,螃蟹一样往里面爬。这个动作完全加强了我的羞耻感,因为没有穿内裤而腾空的裆部时不时觉得一阵凉风扑面而来,吴小邪左摇右晃乱蹦,晃得我感觉一阵强烈的空虚。

爬了近一半,不太合身的裤子在摩擦力的作用下一点一点往上绷紧,裆部就肆无忌惮地来回搓吴小邪的坐骑蛋兄弟。而且那道裂缝还不是水平的,爬着爬着都感觉整个人倒吊过来了,很像是在飞檐走壁。等到爬完那道裂隙往下跳到平地上,我几乎就要两腿一软摔在地上捧住裆部抽泣了。

那画面一定比边勒抱着丹朗的大腿还美。

闷油瓶伸手扶了我一把,我随即感觉到他整个人绷紧了。

“有东西。”闷油瓶淡淡说了一句。立即丹朗他们也都戒备起来。

黑暗中有什么东西一闪而过,好像本来应该是在我们待的地方,但是被我们惊扰,就快速往另一边跑掉了。

手电光快速追击,迅速扫了一周。但是除了碎石滚动的声音,我们什么都没看到。

室内放着两具棺,材质不明。手电光照上去黑漆漆的,有点像乌木。走近点,能看到其中一具棺的盖子开了一半,里面是空的。丹朗看了一下,吩咐队里背着赞巴尸体的小马仔:“把赞巴放进去。”

小马仔大概受了伤,走路有点一瘸一拐的。索朗看他不利索,就过去抢了装着赞巴那只瓮,走到空棺旁一股脑地就倒了进去。

静得诡异的空间就听见咕孜一声,又水又黏的那种声音,我忍不住喉咙里翻腾了几下。

丹朗点了点头:“赞巴这也算是落叶归根了。把棺板盖了吧。”

索朗倒完了,直接把瓮扔了,绕过来用力地推棺板,后面又上去两个马仔帮忙。

他们还没走到索朗身边,忽然旁边那具棺的棺盖斜着移动了一下,露出一条缝来。边沿往上一顶一顶,好像有什么东西正在爬出来。

索朗侧头看了一眼。那棺盖就横着竖了起来。两条触手一样的东西飞一样甩出来缠住索朗,快速把他拖进了棺柩里!

棺盖碰一声又砸下来,闭得严丝合缝。里面传来一阵乱斗的声音,夹杂着索朗嘶声惨叫。

这一幕发生得非常快,两个马仔直接吓在原地,好半天没缓过神来。

边勒倒是反应甚快,两个箭步冲上去推棺盖,被丹朗一把按住。

丹朗极度冷静地摇了摇头:“来不及了。放出来,我们都得死。”

边勒的手倏地握紧了,他瞪着丹朗看了几秒钟,最终认命地放开了手。丹朗不甚在意,示意所有人跟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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