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父亲欢欣得不得了。但他的儿子一日不喝药,又会立即病重,痛苦不堪。如此连喝了一个月,那户人家连杀了三千只鹅,眼看着家里所有积蓄全无,鹅也快杀光了,可老父亲还是心疼他的儿子,仍要继续杀鹅。”
“不料一个月过去,鹅心水再不如从前那样有用,老父亲只能又把那大夫请到家里。大夫说,救还是有救的,但这次熬的汤药,不能是鹅心,必须用病者一个兄弟的心来熬才行,如果想药效更好点,病者十年半年都不会再病倒,就要用那户人家二儿子的心。因为那二儿子是兄弟里面最能干的,聪明人的心,是更好的药引。”
“听了大夫的话,那老父亲流了二仅的泪,第二天忽然起了个大早,自己下厨为他生病的儿子做了两样小菜,还热了一壶酒,亲自端进房里,给他那生病的儿子吃……”
炎帝侃侃而述,说到一半,却遏然而止。
咏善早听得心惊胆跳,头顶骤然没了声息,心脏像挨了一拳似的,霍然抬头,竟直直撞上炎帝正往下看的目光。
以咏善的沉稳,也不禁脸色大变,恐惧得几乎脸颊扭曲。
炎帝仿佛没发现他的脸色不对,笑问:“太子,你猜那老父亲要做什么?”
咏善脑内仿佛有人在拚命擂着大鼓,震得他头昏眼花,又如有几只受伤疯狂的野兽挥着利爪,在他心上往死处抓挠,痛得血色模糊。
他怔怔迎着炎帝的目光,忽然颤声叫了一声,“父皇!”
“儿子愚钝,猜不到那老父亲要做什么……”咏善无法呼吸似的,死死抓着炎帝床前的檀木角边,抖着双唇求道:“儿子只知道,您是天下最慈爱的父亲,是天子!小户人家解不开的事,绝难不住您。父皇,您是天底下最聪明最厉害的人,什么事都难不住您的,父皇,这……这都是儿子的错,您高抬贵手,放过咏棋哥哥!求您放过咏棋哥哥!父皇!”
咏善说完,在地上咚咚地只是拚命磕头。
炎帝无动于衷地看着他磕到额头鲜血直淌,有气无力地笑了笑,“朕是天子,但朕真的也想,做个天下最慈爱的父亲……太子,别折腾了,回去吧。”
咏善还要再求,炎帝已经唤了侍卫进来,“太子忧虑朕的病,急得不肯回去了。你们送送。”
体仁宫的侍卫们从来都是只听皇上吩咐的,旨意一下,哪里理会你是不是太子殿下,当即连请带拉,把咏善“送”出了体仁宫。
~待续~
太子(出书版)第三部 by 风弄
文案:
咏善从没想过,咏棋可能会因为自己的爱而遭难。但他不会让任何人伤了咏棋的!就算是要他赌上太子之位……
咏棋的心茫然了。咏善的爱狂热炙人;咏善的温柔甜而腻人,但这种种却都令他渐渐甘之如饴,甚至沉溺到忘了他们的身分及任何事。但母亲的苦苦哀求,却又让他犹疑不定……
咏善、咏善,不要对我那么好啊,我怕——我才是那个伤你最重的人啊……
第十五章
宫里人心正慌乱,皇上病情未明,太子却额头淌血地被侍卫扶了出来,冻死人的冬雷一个炸得比一个响,把守在体仁宫外的官员们个个吓得面无血色,仿佛天都快塌下来了。
侍卫们躬身一退,在寒风中哆嗦了半天的官员们都围了上来,大多数人不敢乱吭声,只神态恭谨小心,竖着耳朵听咏善开口,偶尔几个胆量大点的,张了嘴也欲语还休地说了半截话。 “殿……殿下?”
“里头……”
“皇上他……”
年轻的太子僵了似的站了半晌,森冷的风刮在颊上,似乎让他清醒了点。不多时,他抬起黑白分明而不失锐利的眼,缓缓扫了一周。
温和而带有隐隐压制性的目光,在这时候却格外有了仿佛可以安抚人心的力量。
看着围绕在身边的人们安静下来,咏善才矜持地开口,“父皇身子微恙,已经让陈太医请过脉了,正歇着。诸位都是国家重臣,各有各该干的事,别在这里等着了,等父皇好些了,再去请安吧。”
低沉语气,却藏着往日那般沉静气度,看起来只是有些难过。
瞧着这年纪轻轻的皇子,众人竟不由自主松了一点,绷紧的神经稍得舒缓。
便有人小声地问:“殿下的额头,不知要不要……”
“哦。”咏善举起手抚了一下额前,皮肤冻得木木的,也不觉得疼,大概天冷,血凝得很快,摸过后指尖还是干的,苦涩地笑道:“我要留在里面侍奉膝下,父皇不允,磕头磕得重了,这体仁宫的金砖地,呵,一时失态,倒让人笑话……”
“不不,父子连心啊。”
“太子真是纯孝。”
咏善心事重重,无暇听众人感叹,举目看看头顶,太阳被遮在云后,雪没有下来,天地间仍冷得带上了杀气。
这一刻,也不知道该去哪好。
回太子殿咏善知道自己总要做点什么,可还没有想好,越是心急如焚,越不能乱下决定,没决定之前,反而不见面的好。
淑妃那边多半也如热锅上的蚂蚁似的盼着消息。
咏善潜意识地觉得过去之后,母亲又会给他出点难题,乱上加乱。
他在宫门前不声不响地站着,脸上逸出一点少见的惆怅,众人不知他心事,都以为他是为了炎帝的病情忧虑,叹了几声,都不敢擅离。这是在未来新君面前表忠心的最佳机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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