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做作的声音从俄国人那边传出来,竟然是中国人的口音。说话的男子翘着兰花指,在一群高大的俄国人中尤为显眼,眼神如同毒蛇般犀利怨恨地看着这边。
屠杖见是他哈哈大笑起来:“小潘,在俄国那边混得不错啊。”而后眼神沉暗下来:“想不到昔日的弟兄有朝一日也能在那边如此有成就。”
“那还得多亏屠哥悉心培养。”潘永霜兰花指一绕:“说吧,漠河那块的地是给还是不给?”
“二十年前就是我们的地盘,现在你们又是什么理由?”
“风水轮流转,中国皇帝都换了那么多个,土地换主人,有什么不可以。”一个俄国人操着蹩脚中国话道。
顾倚青听得他们一句又一句针锋相对,虽然不明白到底怎回事,便也猜得出这矛盾之深已久,看来今天是不见血不会痛快。俄国佬那边叫潘永霜的,似乎从前是跟着屠杖混,后来叛变跳槽,去了俄国黑手党那边。
“老大说了,如果屠哥肯交出当年波塞冬先生的余孽,这地盘问题可以退一步说话。”潘永霜如实转达命令,眼神中带着一丝挑衅地移向一旁的左丘颉。
左丘颉听闻脸色霎时难看起来,一旁的顾倚青也敏锐地察觉到话题的微妙——只见屠杖意味深长地看了左丘颉一眼,嘴角淡淡的笑意似乎是在询问。
“二十多年前的事,没想到坦尔先生还念念不忘。”屠杖回答道。
“波塞冬先生和那女人的孩子,长大了能是吃素的?”潘永霜冷笑起来。
另一名俄国人也愤愤地站起来道:“小狼崽子不除,想必已经长成后患了,再不除,等着他去报仇吗?”
忽然那边坐在中间的一个金色长发的俄国人注意到了左丘颉,眼神一暗,倏地起身说了一句俄语,而左丘颉淡淡地回应了一句。
那俄国人哈哈大笑起来,周围的人也立即炸开了锅,一时间话语纷飞。他们似乎是在询问什么,而这边会俄语的屠杖和左丘颉在回应着。顾倚青只觉得头脑发胀,听得混沌不清,只觉得两边的人越来越激动,越发不可收拾。
谁先出的手他已经记不清了,只能看见前面地上的混凝土忽然崛起形成一道屏障挡住了那边的子弹纷飞。身前的左丘颉忽然护着自己急速后退,面前真实子弹迸发出的硝烟呛得他直咳嗽——那边的人叫嚣着用钝物捶打混凝土屏障,紧接着他被拉扯着从房间里的暗门急转直下,眩晕的感觉如同飞天。
他从小也算是经过军事训练,但毕竟不是专业,这等真切的枪林弹雨今天也是头一回。感受着渗人的子弹从耳边呼啸而过,他此刻竟异常的平静。想的不是自己是否能活着出去,而是左丘衍也会经常面临这样的危险,心中一阵冰凉。
什么,再威风也不许呆下去了,回去就叫左丘衍辞职。
手腕被左丘颉拽着飞奔,如同小时候男人气愤地拽着他去学校教务处接受处分,这让顾倚青有些恍惚。不知是到了哪个暗间的分叉口,他们与屠杖的人兵分两路,脚踏着钢厂堆积的灰尘飞奔,后面还不停地有追击声在回荡。
比野战场上的刺激一万倍,顾倚青有些驴唇不对马嘴地想。
还有几米之遥二人就快跑出暗间,前面的出口明晃晃地亮着让人觉得希望无穷。然而,猝不及防地一个黑衣人忽然从入口旁蹿出,端着漆黑的枪口朝着二人无情发弹!
左丘颉闪电般将他扑倒在地上,手上的子弹同时一枪呼啸而出,准确无语地击中突袭者的太阳穴。
子弹从发梢上擦过,骨头咯得发疼的顾倚青闷哼了一声。他很快反应过来二人被包围了,两面夹击的处境十分尴尬。眼下后面的人追上来,而前面出口还不能确定是否有埋伏。
“爬上去。”左丘颉的声音响起。
顾倚青发现墙上竟有内置的扶梯,便立即手脚利索地爬了上去,不过几秒二人便挤在狭小的顶部,急促的呼吸交织在一起。
“扫射,你管出口,我管追兵。”左丘颉说道将子弹上膛,对准后面追上来的第一个人就是一弹,紧接着连续不断的子弹从他□□中弹出,如同行云流水不带一丝停顿,追上来的人就像一个个等待被击毙的犯人,凡是走到了枪口的瞄准范围内必死无疑。
而暗间出口那头果然有埋伏,一听见里面的枪声后立即跳出来攻击,顾倚青立即扣动扳机,眯起眼睛忽视掉那向自己周围飞来的弹火。
手臂上忽然一阵疼痛,顾倚青顿时呲牙咧嘴,瞟见一角竟然有一个放冷箭的家伙,不禁心中大怒,方才紧张的感觉立即减半,调转枪头使出自己最擅长的花枪打发,晃得对方眼花缭乱,不一会悉数崩溃。
地面上的血从具具尸体中渗出,渐染了整个水泥地。顾倚青有些呆滞地看着这些死去的人,脑中一片混沌,刚才发生的事犹如梦境。
这不是打野战,他真杀人了。
左丘颉感受到他的不对劲,没有说话,只是确定般地再打了几枪,然后转头刚想说什么,看到顾倚青肩上的伤口便皱起眉头:“我看看。”
顾倚青拧着眉头拉开衣服,好在有防弹衣的庇护子弹未打入皮肉,但震痛的伤口已经不能小觑,血汨汨地流了出来。左丘颉掏出携带的绷带娴熟地将其包扎好,暂时止住了流血。
“舅舅,如果活着出去这伤口怎么办?”顾倚青无厘头道。
“再说。”包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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