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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哦。”阿顾点了点头,望着面前的各种香料,想着自己心中的春日,该当有着淡淡的草木之香,于是问道,“那我可不可以加一些草香?”

赖姑姑瞧着她,目光中闪过一丝笑意,点头道,“自然可以。草木性温,娘子可以多加一些。”

阿顾又在赖姑姑的伺候下“择定”了各种香料的配比,便开始制起香来。待到过得几日,香粉渐渐干燥,捏成丸子渐渐成形,褐色的泥土色泽,带着草木生发的气息。阿顾望着自己“制成”的香,带着明显的喜爱之情。命人在轩中燃了,闻着香品淡淡的草木清香,明亮的荔枝眸中闪着兴致勃勃。

赖姑姑笑着道,“大凡常人制香,都会为香品起一个名字。这香乃是娘子亲手所制,娘子不如给这香起一个名字吧!”

阿顾沉吟片刻道,“这可是好。这香乃是春日之香,带草木生发之气,就唤作‘醒阳’吧!”

“好名字,”赖姑姑大赞道,“春之发生曰醒,醒春之香,日后鸣岐轩里便点着醒阳香吧!”

阿顾命绣春向尚宫要了一批越窑冰纹圆盅,将这醒阳香装了,分赠给太皇太后、丹阳公主、太嫔、十公主,众人得了都十分喜欢,太皇太后和公主都有回赠了大批珠宝绫罗,十公主则封了一札凤凰花汁手绘的凤凰笺作为回礼。

凝华殿中,江太妃命人燃了一炉醒阳香,分辨着散发出来的淡淡香味,赞道,“这香不错,可见的制的人是个深通香道三味之人。”

“是吧,是吧?”阿顾得意非常,“这可是阿顾亲手制出来的。”

江太嫔微微一笑,将越窑冰纹盅置在一旁,问道,“这个不急,我先问你件事儿。阿顾,我听说,你觉得我挂着的这幅《惊鸿图》少了一个人?”

“是呀,”阿顾点了点头。

江太妃凝视了她一会儿,“你为什么这么觉得呢?”

阿顾颦眉想了一会儿,不太确定道,“我也没什么特别的依据,只是觉得画中的女子目光十分多情,虽然在舞蹈之中,却是一直看着殿中画案之后,就觉得那儿应当是坐了一个人给她在看的。”

江太妃默然了一会儿,才轻轻笑道,“我竟是没有看出,你竟是个有天分的。”

她瞧着墙上的《惊鸿图》,一贯清冷的神情中第一次透露出清浅的情绪,“这张《惊鸿图》并不是原图,而是我的凭着记忆的摹写之作。原图本是当初宫中画师张尧所作。当初我和神宗皇帝在飞霜殿前饮酒作乐,极致之时,我起身为神宗皇帝跳这曲《惊鸿舞》,画师张尧在一旁作画,画上有这株绿萼梅,有跳惊鸿舞的年轻的我,还有坐在一旁观看的神宗皇帝。”

阿顾听的入神,追问道,“后来呢?”

江太妃沉默了一会儿,“后来啊,后来这张《惊鸿图》不知怎么的不见了,我也自请退居东都上阳宫,过了好些年,有人在民间寻到了这幅图,重新献给了神宗皇帝,神宗皇帝见了这张图,不知道怎么想的,感慨万千,在图上题了一首诗:”忆昔娇妃在紫宸,铅华不御得天真。霜绡虽似当时态,争奈娇波不顾人。”

忆昔娇妃在紫宸,铅华不御得天真。

霜绡虽似当时态,争奈娇波不顾人。

短短的一首圣制七绝,写尽的,是神宗皇帝对隐在记忆里曾经的宠妃的缱绻怀念,多年之后,它穿过时空而来,映在当年的人的身上。绿萼梅落下来了,落不尽的,是当年跳舞的女子对观舞帝王的思念。

“东都离长安远,上阳宫又不通消息,待我辗转听说此事,已经是过了大半年时光,哭了一场,凭着自己的记忆,将这张《惊鸿图》重新摩了出来,却是已经忘了神宗皇帝的模样,只好留空。这些年,我面前人来人往,这么多人看过这张《惊鸿图》,从没有看出什么,却没有想到,竟是你这个孩子瞧出了中间阙失。”

江氏太嫔,本名择荇,自幼出身名门,是太常侍郎江仲逊之女,得神宗身边宠信太监沈力士推荐入宫,受封宝林,却因着水土不服,刚入长安便生了一场病,待到病好,神宗皇帝早忘了还有这么一个人。她在宫中寂寞度了小半年日子,建兴三年宫中举办宫宴,众妃嫔皆顺承帝意,唯有江择荇说出“人世有代谢,往来成古今”的话语,神宗皇帝刮目相看,赐住飞霜殿,得蒙圣宠,很快晋封昭容,因着神宗皇帝知晓她本性清和无碍,宠爱犹如父女,这般的神仙日子,直到建兴四年,唐氏女在骊山行宫遇见神宗皇帝为止。

如果说江昭容清艳如她所钟爱的梅花,灵气逼人,那么,唐氏女就雍容的如一枝雨后牡丹,风韵缠绵。在唐氏女初入宫的时候,神宗皇帝固然盛宠唐氏女,但对于这位慧心解意的江嫔,却也不是没有一丝眷恋的。

如果江昭容留在长安,最后的结果如何,没有人知晓。却偏偏当时的江嫔心思高洁,不愿忍受这样的恩宠别去,自请退居东都上阳宫。自江嫔离开长安之后,整个太极宫的繁华,便只落在了唐贵妃一人身上了。

但在神宗皇帝逝世一年之后的如今,阿顾静静的抬头,看着江太妃面上的隐忍神情,心道:也许,当初的梅妃对于神宗皇帝,并不是没有感情的吧?

作者有话要说:忆昔娇妃在紫宸,铅华不御得天真。

霜绡虽似当时态,争奈娇波不顾人。

这首七言绝句,传为唐玄宗为梅妃所作。当时玄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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