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么说他没回过这里?如果林文定要起居注一并带上,怎么会这样呢?

我胡乱翻了翻,记事果然是十几天前就断了的,那时阿毓在养病,没放人进紫宸殿,是以毫无记录。现在过去了多久,我只觉得头疼欲裂,浑身上下不舒服,倒是饥饱不分了。

我拿着林文定的起居注瘫倒在榻上,盯着史馆的天花板,想着,太奇怪了,没有比这更奇怪的事情了。我原先是在马车上,现在却躺在了史馆里。和我在一起的雍王不知所踪,理应在这里的林文定也不知所踪,不,应该说是,所有人都像是凭空消失了一样,只剩下个空荡荡的皇宫架子。

人都去哪儿了?就算是宫中盛会祭典,那四处也有留守的宫人在,他们是聋了吗?

若是要软禁我,那也得来个人谈个条件,这样就把人关在屋子里云里雾里的到底是个什么意思?

我总觉得哪里不对。可又分不清是哪里不对。

我拿起林文定的起居注,一边脑子里纷纷扰扰一团乱麻,一边信手从第一页翻起,唔,这是第一天的。

云娘,林尚书,方巡抚,上巳那大大小小一群。

汉阳郡王,晋王,宋家。

我,林书衡。

韩太傅,皇后,永安公主,太后,陆耀。

这些人的样子在我脑海中一遍一遍轮转着过,那种诡异的感觉还是让人抓不着头绪。

我总觉得有个地方,是林文定没记下的,可是确确实实存在的,我按着太阳穴,努力回想我记着的东西。

诶,林文定够提纲挈领的了,我记着的都是些废话。

肯定有样东西,能把这些串起来。

蹴鞠这事儿最蹊跷,竟然也牵扯出后宫之争,公主,皇上,还有陆耀,如果说没有人故意推波助澜,天下哪有那么巧的事情?

第56章

我猛地坐起来,冷汗已经遍湿重衫。

不识庐山真面目,只缘身在此山中。

为什么宫里会没有人,除了有人下令,这些人又不会真的凭空消失,擅离职守是掉脑袋的大事。

为什么我会在这里,没有少胳膊少腿,还让我自由活动仅仅是禁足。

我顾不上许多,抄起桌子上的茶壶就往窗子上砸,也许是我使力不对,茶壶砸在窗棂上,仅仅是震动了一番,落下去哐啷碎了一地。我满屋子找着能用的东西,笔洗,砚台,抡着砸窗子。

门被人锁了,是铁定无法出入,窗子才是我的一线生机。

不知道为何,这宫里的窗子也太结实了,我抡了半天,地上一地的碎片,那窗户竟也是纹丝不动。我坐在地上喘着粗气,心想现在进行到哪儿了?这里是整个皇城的中间偏西北方,是外朝的最后,后面是第二道宫墙,过了紫宸门,就是紫宸殿!这里都没有人了,紫宸殿还守得住吗?

我闭着眼睛心想我平日里进宫的路线,望仙门下来是左金吾杖院,再过一个昭训门,就是外朝的核心位置,也就是我现在所处之处。

我的手抖个不停,宋家现在知道了吗?现在应该是天黑,宫门都关了,才便于行事,外面的人,大概还不知道皇城里发生了什么事。

我本要走的,没什么理由要关我,除非是起事就在今日,怕我看出了什么不对的,出去给他们搅出了乱子,索性把我困了也丢在宫中。

这皇宫,今日恐怕要与世隔绝了。

我站起来,深吸了一口气,心想,大不了,我就死在这里好了。

我还劝阿毓莫心怀死志,可是如今,他也管不着我,我的命,终究是自己的了。

我宋轻一生懦弱,仰仗家族父兄庇护,朋友知交相帮,入了宫,又是阿毓一声不吭遮风挡雨,这半生蹉跎放浪,不曾历事,也未扛起重担。

如今生死兴亡,不得不说我亦有参与一份,就在今夜,就在此刻。

昔日多少春光灿烂,如今肃杀如雪,可天还会亮起来,天亮之后,难道只剩下肃杀了吗?

我抄起椅子,一下一下地抡着砸窗子,一下比一下重,一下比一下心意坚定。

没等我砸了那窗子,突然听见门外一声:“林大人!是你吗!”

我连忙丢了椅子扑到门边:“崔公公!”

“林大人你在里面吗?”

我突然心里松了一口气,用力拍着门:“崔公公,是我,我是宋轻!你开开门!”

宫中有一种钥匙,只有大内总管身上才有,据说能打开宫中任何一个房门的锁。

我屏息听到门那边窸窸窣窣翻找钥匙的声音,终于一声脆响,门从两边大敞开来了。

我掩着眼睛,被一瞬间涌进来的光亮刺得直流泪,放下手一看,空中浓云密布,黑黢黢的,雪花满天满地地纷飞,大地一片亮堂堂的。

“宋大人!你怎么会在这里?”

我连忙一把抓住崔公公的手,道:“崔公公,这是怎么回事?”

我俩互相瞅着,竟然也涌出热泪来。

我咬咬唇,道:“崔公公,是不是……”

崔公公眉毛头发全落满了雪花,抖着嘴唇跟我说:“……宫变了!”崔公公用力推着我,“叛军在内朝杀人,宋大人快逃吧!”

我说:“我不走,皇上在哪里?”

崔公公含泪,道:“恕我冒犯,宋大人去了也无济于事了!宋大人,性命要紧!”

我道:“皇上在哪?”

崔公公看着我,用力捏了捏我的胳膊。他竟然一把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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