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退出了这个让他们几乎九死一生的大殿,默然守序地从崇政殿侧门走出。

内衣被冷汗湿透,贴在身上,众人却顾不得寒冷,飞快融入了遮天蔽日的雨幕中,几乎落荒而逃。

唯有众王与宰执留下,心腹内侍卫终和御林军大统领牟渔也留了下来。

牟渔面罩寒霜,利眸冰冷一一扫过退场其他内侍与御林军,记住这些人的形貌。这些人感觉到了锋冷的杀气,冷汗涔涔,知道意思——大统领记住了他们,但凡在外听到一丝风声,他们都别想活命。

留下的还有两个高品太医,防备天授帝因情绪激动而出事。

崇政殿大门,紧紧关闭,“砰”地一声沉闷的回音,在空荡的大殿内激撞,让人心跳漏了一拍。

天授帝这才撑着龙案起身,上半身倾出,急道:“赶紧!给九郎换上干衣,太医给九郎诊治,别冻坏了!!”

一脸关心儿子的慈父神情。

卫终取干衣要给沐慈披上,詹院使更是一脸紧张下了御阶。太子不知为何再次着急,要靠近沐慈,却依旧被洛阳王拦住。

“你给孤滚开!”太子直接对洛阳王动了手。

洛阳王被揍得一个趔趄,差点撞到背后的沐慈,却只能怒目而视,不敢对太子动手。

“放肆!”天授帝一声暴喝,制止了太子,并暴喝道,“孽畜,你给我说清楚,到底去冷宫做了些什么?”

“我没做什么啊!”太子苍白辩解,扭头怒瞪沐慈,见沐慈不允许卫终靠近,悄悄松口气。

洛阳王正在做低伏小,拿着干衣耐心劝解:“换上吧?跟我去侧殿换……不换?披着也行,太冷了,你脸都冻白了。”洛阳王情急之下抓着沐慈的手,发现沐慈下意识缩了一下。他目中闪过受伤的神色,低落道,“你是怪三哥这几年没去看你吗?我……开府出宫后不常回来……”

沐慈决然将手抽了回来,拉扯之间,洛阳王眼尖发现沐慈微微散开的衣襟下有一片青色的淤痕迹,顾不得别的,赶紧上前扯开沐慈的衣襟……

“天那……天那……”这一瞬间,洛阳王见到沐慈胸口青青紫紫许多伤痕,伸出手却不敢碰触,虎目含泪,哽咽难言。

“走开!”沐慈断然推开洛阳王,理好衣襟。

“因为这样,你才不肯换衣服吗?”洛阳王心痛如绞,以为小小的沐慈为了维护小小的自尊才不肯更衣,露出伤痕。他想要把这些伤告诉天授帝,可……九弟那么倔强,湿衣都不肯换也要隐瞒……如果揭开,要逼死他的!

洛阳王进退维谷,怔怔只知道流泪。

天授帝什么没见过,看着情形已经有了猜测,对沐慈这样倔强也颇为头痛,赶紧问:“所以……三郎说的事,是真的?”

所有人提起了心,等待沐慈反应。

沐慈波澜不惊问:“什么事?”

天授帝:“他说太子……他……”他忽然问不出口,那些话连说出来都觉得肮脏,更让人痛心!!

卢太师、楮丞相、杨太尉、三个参政,枢密使和副使等被称为宰执的几个大臣相视苦笑。今天,这件事情若一个处理不好,就是天地震荡,政局不稳,后果实在难以预料。

五名王爷想到的更多,不仅是时局。

太子若真的不堪,一贯忠厚的洛阳王又亮出了爪子,九皇子被皇帝承认,必得更多补偿,再看九皇子这通身的气势,连皇帝都镇得住……局势很复杂啊!也许,应该把自己的筹码拿回来,考虑考虑应该如何重新下注了。

但他们并没有开口,仍然老僧入定。

今天的事不需要他们对此发表看法。而判决之锤,永远掌握在皇帝手中,这毕竟,是皇帝的家丑。

卢太师六十八了,发须全白,一把年纪要经受如此折磨,心里打算马上告老,看能不能保得晚节。可如今的境况,容不得他往后缩,只好再次开口。

卢太师嘴巴张合几次,难以出口,最终,挣扎着,才说:“陛下请您来,是因为洛阳王殿下状告太子殿下,说太子殿下在冷宫……在冷宫对您行那不轨……不轨之事……这个……”

话没说完,这个读了几十年圣贤书的老臣,看着九皇子黑白分明,透亮却深邃的眼睛,一张老脸羞愤红透,再说不下去。

而且,让一个受害的孩子自陈那种事……其实也是二次伤害!

太痛心了!

沐慈的视线,淡淡扫过太子沐恩。这个三十多岁的太子,是皇帝嫡长子,身穿代表品级的四爪金蟒的淡金王服,一张国字脸,方头大耳狭长眼睛,是大臣最喜爱的忠厚稳重相貌。

此刻太子双目锐利,直直刺向九皇子,狠戾非常,警告意味甚浓。

沐慈没有半丝畏惧,迎向太子阴鸷的目光,用毫无起伏的平静语调说:“不轨之事?何必说得那么含蓄?他罔顾我的意愿,撕掉我的衣服,刺穿我的身体……那种痛苦,连灵魂都能撕成碎片……这叫‘不轨’?”

“你胡说八道!”太子暴喝,阴寒冷语从齿缝里蹦出,“谁蛊惑了你,让你不惜这样诬陷我?”

“嗯,对你来说,的确是胡言,因为你一直称其为……‘宠幸’?”

“够了!”天授帝一声暴喝,再听不下去!

少年用空白的表情,漠然的语调说出的话……宰执只觉得天地翻覆,三观破碎,他们信重的太子,国家未来的继承人……竟然这样qín_shòu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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