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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大大缓释的玉髓原液有没有作用了。最后不如人意也只能接受现实,怨天尤人是没意义的。
崔院使有些反应不过来,他本打算承受莫名怒火波及的,谁知这少年,居然连眉毛都没抖动一根,淡定到……简直无动于衷了。
这……是真不在意,还是年纪太小,没有人教导,所以不懂这……代表的意义啊?
……
沐慈语气平淡问:“您贵姓?”
这里的官话类似普通话,但带口音,身体自有记忆,难不倒沐慈,省了学说话。
“老夫姓崔,是太医院新任院使。”
“老崔,是你给我开的外伤药方?”沐慈问。
“是。”崔院使说,种种原因,九皇子只有他一个太医在照顾。
沐慈抽鼻子闻闻,语气平和却强硬道:“换个药方!”
“这是最好的伤药。”
“这味道不好闻,换药!”沐慈道。
崔院使:“……”
味道不好闻!不好闻……这重点没跑偏吗?这少年是什么脑回路,好容易捡条命回来,居然不问身体恢复,那地方都不甚关心,先嫌弃伤药的味道……
崔院使为难说:“殿下,药自然会有药味。”
“太子在冷宫就是给我用这个药的,我闻了三年,很恶心,不想睡觉做噩梦。”沐慈道。太子是个变态,使劲折腾原主,又不肯让人死,于是总用最好的伤药给原主医治——就是这个味儿。
不过沐慈折腾换药,更多还是因为这伤药既然号称效果最好,明显药性就更强。而沐慈这个新身体……哪怕是涂抹在皮肤上,日积月累之下也一直在增加这身体的负担。
崔院使:“……”
沐慈道:“老崔,药味难闻,心情不好影响康复,你知道吧?”
崔院使:“……知道。”不知道也得知道。
“我作为病患,在伤药影响康复的前提下,是有权要求换药的。至于怎么换,换成什么药,就是你的专业问题了。”沐慈很客观道。
崔院使:“……可是……”
“没有可是,你觉得自己无能为力,就换人。我想皇帝已经换了一个院使,不会介意再换一个的。”沐慈并没有疾声厉色,只轻描淡写地看一眼崔院使。
幽黑的双眸,深不可测。
这不见怒火蒸腾的一句话,淡淡的不带一丝人间情感的一个眼神,叫崔院使感觉到一股庞大而沉重的威压,背后出了一背冷汗。
……
没有谁比崔忠年更了解天授帝那威严面孔下的心黑手狠。
前任詹院使,被刑四千三百多下,那一杖一杖,犹如凌迟……将人的腰、臀、腿、手,甚至肚腹都慢慢敲烂,让人痛到极致,却能不流一滴血,还不让人死……最后一杖,才敲在天灵盖上打出伤口,整个身体碎掉的血肉骨渣才从头顶,流淌而出……
谁也没看过这种恐怖的画面!
而前任院使,竟然微笑着咽气——终于解脱了。
你知道,当行刑成了一种让人毛骨悚然的艺术……这有多么可怕吗?
真心觉得赐鸩酒,赐白绫,都要十分虔诚跪下“谢主隆恩”的。
那么,回到正题——前任为什么被这么残忍被杖毙?
是因为九皇子这一身不能说的伤,而那詹院使竟然敢瞒着皇帝,一瞒三年。
别的人背叛皇帝可能没这么严重,但太医院是个十分敏感的部门,掌握皇族人的生死,绝不允许任何形式的不忠诚。
这是杀鸡儆猴!
这是这位三十年来杀伐果断的皇帝,在向众人宣告——他所掌控的皇权,不容觊觎,不容挑衅!
这次杖毙,外界即使没亲眼看见,也惹出一场轩然大波。
不要以为这年代“欺君杖毙”是常态。地球上华国电视里“全国人民都是奴才,跪来跪去”的辫子戏,才有“抄家灭族,杖毙虐杀”的事。那是几次蛮族南下统治中原搞出来的糟粕。
在这个时空,不论前朝大周,还是如今大幸朝,华夏民族都十分尊重个人,特别是士大夫阶层的尊严与权利,根本没有廷杖这回事。皇帝别说想杀个把大臣,就是语言侮辱大臣,都会遭到指责,被御史的谏章淹没,被士林口诛笔伐,在历史上还要留下一个“不听忠言,刻薄寡恩”这类不太好的名声。
史笔如刀!
在大幸朝做百姓,做官,可以说是比较轻松的,因为大祖夺取江山很大一部分原因是他得了民心——他在建国时就勒石为凭,给子孙留下三条刻在石碑上的训诫,每任沐氏皇帝继位,都要凳社稷坛,拜读石碑遗训,严格遵守如下三点:“善待万民,勿犯其性命、财产。”
“刑不上文武有功之臣,若犯谋逆,则狱中赐尽,不市曹刑戮。”
“不因言论罪。”
这三条大祖遗训,更是基本国策,奠定了人民群众拥护沐氏皇族的基础,也让无数文武精英投入了沐氏怀抱,为其开疆拓土,保境安民。
毕竟天下绝不缺少英雄和枭雄,这些人最怕就是“狡兔死走狗烹”,皇帝继位功臣倒霉——历史上每朝每代都从不缺少此事。
得人心者得天下!沐氏就靠这三条,得了人心,得了天下。
这也意味着,在大幸朝,不论官员还是庶民,连皇帝不可以随便剥夺人家的财产乃至性命,宫女内侍犯错也是发往有司审讯问罪,皇帝宫妃不得私刑。
而天授帝为什么不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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