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节(1/2)


萧途掰着指头算,离冬至还有几天。

他从禹余关就开始算日子,就怕赶不上论道大会。此时又在大罗天耽搁了两三天,时间就更紧了。他着急得屁股坐不下一时半刻,整天在丞相府里晃来晃去,下人还以为他在练功。

林歧走了后就没再有个音信。

也不知道还回不回来。

要搁以前,萧途肯定就不等他了,可是现在不是情势有些不同了么。萧途一想起林歧,身体里揣着的两颗心就跳个不停,头疼得厉害。

他往丹田上拍了一下:“跳什么跳?脸呢?”

心莲顿时不动了,紧接着,他本身的那颗心却愈发地变本加厉起来,好像要把心莲的份一起跳了,浑然已经不要脸。

萧途按下葫芦又起瓢,根本按不过来。

他有些崩溃地想:“我当初为什么不嗑药?盛仙门现在还收徒弟吗?”

他不想修内丹了,这个心他老跳。

苏仪那天半夜就走了,留了张字条,说想师父了,要先走一步。萧途知道她是怕挨揍。

王砚悬在丞相府里养伤,每天一逮着空就过来缠着他,整天这儿也喊疼那儿也喊疼,一定要他抱着亲亲吹吹。

萧途把他锤了两顿后,老实了。

唐欢来过一次丞相府,没穿月见袍,穿的是红黑的世子服,来捡他那只命大的兔子。因为他身后跟了一堆人,萧途暂时按住了想打他的冲动。

唐欢捡走他的兔大爷后,就坐车走了,萧途听了两耳朵,世子爷打算“单刀赴会”,现下去的是太玄山。

萧途更急了。

可是林歧依旧没消息。

萧知意在他跟前来晃了几天,明里暗里向他打听林歧去不去春会。今天问了还不够,第二天还得问,好像隔一晚上就要变卦似的。

林歧又不在,变不变卦又不是他说了算,萧途本来就被两心律动折腾得身心俱疲,萧知意还从早到晚跟他提林歧,提得他没脾气。

怪不得长辈都说,心动期最好找个旮旯闭关,省的让一些有的没的趁虚而入。

可惜他领悟得有些晚了,他都被糖衣炮弹戳了好几个窟窿了。

他又等了一天,下定决心等过完奉天大祭他就走。

一直到他在丞相府里磨掉了几层皮,把王砚悬收拾得服服帖帖了,奉天大祭才总算是在紧锣密鼓中,款款而来。

这天一大早,王砚悬就人模狗样地过来找他。

王砚悬让九派的灵药供着,大伤已经没有了,就一点小伤整天叽叽歪歪地叫。

不过被收拾得多了,他终于后知后觉地反应过来,这个萧途不是十二年前的王逸了。

“哥。”

王砚悬给家里写了信,把萧途的事简单说了下。不过略去了“魇”。

家里人年纪大了,尤其祖父母,心脏可能受不了。

今天回信已经到了,但他不知道该怎么和萧途说。

王家想见他。

王砚悬知道家里人是怎么想的,他们恨不能把人从此按在家里,当金丝雀养着。衣食无忧倒是无忧,不过萧途肯定不愿意,少不了要为难。

他的爹妈他自己知道,年纪逐渐大了,开始有些不讲道理,萧途肯定待不下去。而且他还要去赶春会,太玄山和皇崖天是两个方向,根本来不及。

王砚悬把回信捏成一团,扔了。

萧途对待感情有点矜持,他看出来了,所以他不太想突然就把偌大的王家强加到他头上,万一把人吓跑了怎么办?

萧途回过头:“什么事?”

王砚悬:“我想去看奉天大祭。”

天街已经禁严。

萧禹头天晚上已经回到了宫中,此时和整个文武百官一起,浩浩荡荡地往京郊的祭坛走。

天街的两边是开道的沧涯三军,他们穿着玄色的军服,头上系着黑色的抹额,每隔几尺就站定一个人,手里握着的是玄色的旗帜。

灵龟为盾,玄蛇为剑——沧涯大旗。

今天天气很好。

奉天祭有讲究。每一次奉天祭都要钦天监选定吉时,力求避过所有的极端天气。奉天祭祈求来年风调雨顺,国泰民安,整个三十六天,包括四方诸国都关注着这一场大祭,不能中断,也不能出意外。

瓦黎擘跟在皇帝的身后,与萧常和唐梁位次相同。

萧常好歹还和人家打了个招呼,唐梁却是连看都没看人家一眼,一身绯罗祭服穿出了玄衣战甲的森然,就像一把呼之欲出的剑。

只要瓦黎擘敢动一下,他就一剑戳死他。

放他国之人进入祭祀队伍?

脑子是让驴踢了?

唐梁目不转睛地盯着萧禹的后脑勺,似乎要洞穿进去,瞧瞧里头究竟是用什么做的。

萧禹此时正和盛仙门的掌门徐临善交谈着,并没有注意到身后的浪涌。

徐临善是这一任的大天师,位高权重。

大天师和民间自己封的九君不一样,天顺朝每一任大天师都是由皇帝册封的,是承道统之人。

这任大天师还是武帝年间册封的,都好几百岁了。

比九派的年纪还大。

徐临善不小心往旁边瞥了一眼,忽然,他平静得宛如一方幽潭的双目,泛起了秋波。

第29章 第二十八章 祭典

萧途突然停了下来,有些奇怪地四处望了望。

修行人对外界的感知程度比一般人要来得敏感些,内丹道有门槛,门槛便是气感。

一草一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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