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间那么少,它里面还有倒座房与后罩房,加上正经该有的正房、东西厢,通共就是二十间房。里面空余的房间现在还有很多。

现雇来的那两个男人都住在临街的倒座房里的其中最靠近宅门的那一间里,他们被安排住在那里是因那里最近宅门,是最看护得住一个家宅的安全的。而那四个十五、六了的囝则一起住在后罩房里的其中一间,那后罩房在正北主房之后,临着后街静街,因那几个都十好几了,胆子大些,故而几个人住一间,里面打上通铺,也是不会害怕的。再有余下来那几个小的、才十岁的小囝因胆小,就聚在一间正北主房旁的耳房里,后面有后罩房罩着,前面有院子,前面两侧有东西厢,最前头还有倒座房朝北那样地看着,他们几个一聚、缩在中间,既不临前头大街,也不靠着后头静街,也就不害怕了。

现在那宅子里头用来生产加工的房间也只占去了三间,堆放食物原材、杂物等的房间也只了一间,再有一间做了灶间。还余十二间,看来里面就算再住进去二十多个工匠,也还是能余六、七间房间作加工用房的。

第二日他去看了一趟之后,回来就谋划着要去买人的事。与婆婆一说,婆婆就笑自己真是忽地一下变成了名下有几十来号人的大户了,说府衙里头管这类记录的官吏不知发生了什么,指不定还当她是忽然发了横财,开始过得极尽丰裕起来了呢。

说着,还是又把话转到了范禹的那件大事上头去了,提醒范禹要努力挣钱,将自己终身赎出来,日后这些人就可以名正言顺地签到他名下去了,且在金坞里也敢正经存起钱来了。

范禹应着婆婆的话,可他心里却也相当沉重,因到时他一个人的终身赎出来了,可名下挂进那么多号囝们,按照这里的人的做工习惯,只要他生意不倒,那些人该是一辈子都要跟着他的了,难不成到时就能眼睁睁看着他们七十岁时被赶上山去送死吗?

万一以后名下有几十号人、几百号人,难道看不得他们那样去死,就得一个一个将他们的终身赎出来吗?万一没有这个财力呢?这个社会有失公允,而他如今也不知能做些什么,只知现如今一己之力实在单薄。

他这样心事沉沉地想了一阵儿之后,又发现这坎途漫长,而眼下的很多事都还没有打点妥当,那不如先不要愁苦于那些好多年后的事情了,不如先是着眼于眼下,将手头的事料理好。扩大了生产,多买些人进来,他们帮自己做工生产,自己也要保证他们有好日子过。

现在把手头这些事先做好了就比什么都强了,日后的事就走一步看一步吧。

探视了一遍宅子之后的那一日,他早上亲自带了宅中伙计去大康酒楼送了一次货,与祟侯免也像叙旧似地谈了一谈。祟侯免说由他家婆婆口里得知他上北面去了一趟,问他为何临行前并不知会一声,说其间有事想与他商谈,竟寻不着人,还是一问他婆婆才知他出行的事的。他见对方脸色不悦,这时也不便摆硬了姿态与腔调,只得换过一副极符合他眼下的这个小个儿形象的最和软的嘴脸来,转转宛宛地跟他说:“祟侯大哥,我不是有意瞒你,我当时只是想着独自前往,谁也不告诉,就像是出门玩一趟一样,讲求一种心情,故而只想对谁都隐密着,只自己知道。我是头一回这样出门,有一种……独闯险关的感觉。”

范禹自来了这地方,嘴上真是吃了不少亏。他本与祟侯免、夏侯乙这表兄弟是平辈,差不多年岁,现如今却要左一口“大哥”、右一口“大哥”地叫这表兄弟俩。

祟侯免本是一脸不悦,听完了他那番话,仍是一脸不悦,因无法理解他描述的那番心情。只仍是当他心中藏奸,有意出行办事却不告知他,定是有什么事瞒着。

不过听他语气宽缓,便不再为难,问道:“那你途中可遇上些什么?”范禹顿了一顿,回道:“唉,我是去伯甲城买谷子的,生意上的食材就要断了,故而去那头买。路上在林中遇上一伙匪人,抢夺了我财物……”一说及这处,祟侯免忙问:“你人无碍吧!”范禹闻言,顿了一顿,道:“我……遇到了你表弟,救了我。”

祟侯免闻言,看了他两眼,他看到祟侯免这样看自己,却并不知是什么缘故,就问:“你做什么这样看我?”祟侯免说:“那伙盗寇,你怎知不是他支使去的?”范禹说道:“我本也这样认为,可是后来才发现我误会他了。”

范禹讲完这句,顿了顿,还没再接着说,就见祟侯免也一副正欲说话的样子,他一看祟侯免那神情,就知这表哥准是又要开口就诽诮他表弟一长篇。以前他由这表哥口里听那些个他歪派非议他表弟的话已经都听够了,范禹脑中这些日子有不少事情要想着,实在不愿再听这两兄弟之间的任何事情了,于是只截住了他的话:“祟侯大哥,我可求求你了,你两兄弟之间的不妥可别牵连到我身上来了。你们两个,个个都家大业大,我只一个,长得不如你们高,生意也只有芝麻那么点儿大,我这样命小福薄,还要夹到你们两个之间白受你们这些个事。你可就饶了我吧。”

他这样一说,摆明了就是求祟侯免可别再在那里讥诮他那表弟了,他怎么说也受过他那表弟的恩,现在跑到这里来听这表哥这样说那表弟的不是,那叫他该怎么答言呢?应“是”也不对,应“不是”也不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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