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样多数是在走街串巷地做买卖的,一般也只有女人或是小孩会叫住他们、跟他们买东西,男人们一般还是喜欢去一个停当好的档口上买些能果腹的东西的。且他们一直是在行走中的,那卖的东西也得是便于放在他们的挑担或是小推车里的,而且还得是女人或是小孩喜欢吃的才行。

那么或许人逐渐多了起来也是不怕的,兴许多“研发”些适合被放在挑担或小推车里的、且是女人和小孩爱吃的食物出来也就能把问题解决了。

而范禹这头正“研发”着给那些加盟小贩的新食物,而另一头他大启街城南段的马车队那里就发生了一件事——一件他从没想过的事。

那天,他下午四时又准时在那里等着人来跟他商洽加盟一事,来了两个人后,他就把一些细则说了,那两个人听了后就去他城东的宅子了。范禹现在是不用跟这些人去城东了,因宅中有祖辛接应着,祖辛负责收一小笔这些人要加盟的费用,且还要把一些细事再宣讲一遍。而宅中另有两人是专管每早给这些人点清货物数量、管钱货交割的。

因而也就不用范禹跟着他们到他宅子那处去了。范禹等这两人走了后就问他身旁的伙计今天有没有人来要他写什么招牌或是幌子上的字的,那伙计答有的,跟着拿出来了两张纸,一张纸上写着一个成衣铺子的名字,还有一张纸上则写着全然不同的内容:家中小儿已及读书习字的年龄,望能将‘幼学文选’用你的字抄一遍,我想给他作临摹的字帖。抄完后可送至鱼女城府衙,说找邑司徒,你来了后我再将钱给你。

范禹一看一怔。

他先前研究过这里的“官场架构”,像鱼女城这样的城邑里的地方长官就是司徒,每一邑都有一个大司徒与三名小司徒,大抵也就相当于一个正市长与三个副市长这样的级别。

这么说来,现在就是“这一市的市长要找他写一幅字帖给他儿子练字”。

他从来没有想过自己会以这样一种方式与这一座城的邑司徒有交集,即便应该也不会因此而有什么甚深的往来,也不过就是写一帖字,可是他从未想过会以“帮着写幅字帖”这样一件事与这一邑的大司徒有交集。

他当时在档口上望着那一张纸,还想着,也是做官的人的“风范”,平常人不都该是先给了钱再请人做事的,他这是“命令”人先做了事,再给钱。不过他这钱范禹应该到时候也是不敢收的。

范禹回了家去后,认认真真拿上好的纸将《幼学文选》抄了一遍,因他写起这字来也快,就自作主张再抄了一本《童蒙诗》与一本《琼林集》。这个不多抄了又不好,显得他只做了交代的事,是相当敷衍的似的;可多抄了也并不一定好,万一选来抄的书并不称大司徒的心意就不好了。可范禹想着既自己当时给卜丁选的是《幼学文选》,而这大司徒给他小儿选的也是《幼学文选》,那样多的语文类书不选,偏选的是一样的,那就说明他们还是能选到一块儿去的。于是范禹也只是押了这么一回,选抄了那另外多出来的两本。

他抄完了后,就尽快地拣了一天白天上那个地府般的府衙去了。想着见了那么多回的“小鬼”了,这一回真是能见到“阎王”了,就是不知这大司徒是否也像他这府衙里的衙役们似地长得那般鬼气森森的样子,又或者是比这些衙役们更甚,长得就像真的阎王。

结果他带着那三本手抄本去到大司徒处理公务的那一座楼宇里时,见了这大司徒本人后,就觉得这人简直是这处府衙暗夜里的一点曙光,可能是这府衙里唯有的一个长相不狞恶的人,四十出头的样子,且也不像那种电视上眦着黄牙的县太爷的样子,而是一直很端凝地坐着,脸上神色也一直很祥和。

他把那三本呈给了这个大司徒。这大司徒一看他还另抄了两本,选的还甚称他意,就要令人取些钱来给他,他非说不用。这大司徒其实本意并不想劳烦他抄这么多本。他也使人打听过范禹这人,因他知道夏侯府上有人来过这府衙里交代过不要过问那些被领上山寄死的人,而是要他们直接销户的。他当时奇怪什么人能动得了夏侯乙他大哥来关照这桩事情,就有意暗地里使人打听了。打听了之后也没发觉这人有什么特出的不一般的地方,是这城里做小吃摊的,不过就是小吃摊做得成功了一些罢了。

今天这样近地看了看,他忽然觉得兴许这人是跟夏侯家那兄弟俩有什么牵扯的,就是不知是跟兄弟俩中的哪一个有那种一班半点的事。看这人的样子毕竟是有模有样的,虽说穿得不是那样地光鲜,可到底那一张周正的脸摆在了那里。

确是这样的,范禹这大半年以来,五官又长开了些,且眉眼渐浓,看着越来越端正,身上也“被喂”得贴上了两层匀称的脂肉,与过去那一种枯瘦的样子已相差得很多了。

他现如今有了这样一副模样,凭谁都看出来了,这个大司徒看出来了,夏侯乙也看出来了,暗地里还想着这么些顿好饭好菜也是没白喂。只是就范禹一人没大发觉有什么不同,除了这大半年里买过一回衣裳,因为他觉得自己好像胖了,其余的也还不就是那样,他就觉得日子照样是忙碌着的,模样一样是娘的。害得他都不大爱照镜子,本来就不爱照,因觉得他自己娘了之后,就更是不爱照。

其实还好,真不能说娘,也就是皮肤细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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