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地一下子意识到了有这桩事的存在,意识到了自己现有的这一种体质与心理,而原本的他要就这么去承受这一种新的身体状况与新的心境,哪里就那样快就能调适过来了。这么说来,有别扭也是自然的事,哪里料到那人竟这样地不大度,竟再都不上门、不往来了。

这么一来,叫他以后与他再怎么处,他是个男人,他不主动地上门来,难不成反倒叫他要反过去地贴上去。

范禹倒是在这一两日里是有想过实在不行的话就倒不如由他上门去,也充个什么都没发生似的,说什么他那日有要紧的事就上盘充城去了,临行时也没顾得上告知一声,这会儿回来了,就想着来探望探望他、想看看他这一向可好。

范禹都甚至作过这样一番盘算,想着也可借机过去看一趟,也好与他再搭上,就故作是一副老朋友的姿态,而不要表现出任何是对他存了什么心思的样子也就是了。在他看来,这样主动地去再与那人搭上倒也无不可的,毕竟原本的他是一个那样的在有些方面心性粗的男人,且也惯常于钻营之道,没事时就喜欢拉拉路子、使点招术,这些行为他也是惯了的。

可真地放到了眼前目下这一桩具体的事情上面去了时,他又发现现在的他根本也无法那样去做。因他瞒过了谁也瞒不过他自己,他对人有心思就是有心思,带着那样的心思上门去的话,那哪里是去结交探视什么朋友的,那就是去倒贴的。一想到是这样的,他又做不出了。

他左思右想,就是觉得那人必定是对他无意的,不然也不会这样,也不会自那日他离了这鱼女城往盘充城去后的这好些日子就再未上门来过了,一定就是先是恼了他那日食言,明明就应了上门去一起吃饭却又最后没去,再是想想他这样的人不结交也罢,跟着定是有一堆的红粉知己、都像是粉玉一样的女人围着他,他就也根本无暇顾及他这一头了。

范禹在这边山上家里统共等了能有二十来日,他回来这处城后的第二日就撞见夏侯乙与他堂妹走在一起的样子了,也就是说自他回了来这处鱼女城之后的二十来天里,他都一直是在等待着,等着夏侯乙能主动一些,哪怕是上门来问问他最近有没有做出些什么新的食物来也是好的,哪怕不是来叫他上他家里去吃饭、而只是问生意相关的一些事情也是一件好事。

可偏就是不见那人来。而范禹随着时光这样一天天地消磨了过去,竟就这样恹恹得了病。

他竟就这样得了病,倒也不能算是一件怪事。这就像是那种常年里时常小毛小病不断的人反不易患上什么大病,反倒是那些一直特别健朗的人反而有时较易一病不起。像范禹这一种人向来没被什么感情上的事情磨折过,他向来是不知道这种事情的苦处,每天活得不知道多“天真”与自在,等真地一到他也遇上了这种事情了,这事情就马上变成一块很大的心病,一下就能把他磨折得削瘦了、躺到床上去动也懒得动了。

他从没想过自己会这样没用。但是反正就是不想动了,谁也不能逼着他下床去。于是他就一副病恹恹的样子在床上躺着,祖辛与婆婆很急,要给他找大夫上山来,可他偏不肯,非说什么躺躺就好了。其实他自己心里知道,这是心病,也不是身体上的毛病,大夫哪怕上了山来,也兴许只会给他开一副理气安神的方子,也只是治标不治本的。

他既不肯,那祖辛与婆婆也就不好再坚持非要找大夫上来了,虽忧心,可也只得由着他就那么往床上一躺。

可他就这样躺了四天了,也依旧是不大下床,这四天里他连往常一定是坚持要亲自去的在下午四点时在档上与有意代销糖果的小商贩会面的那件事都不去了。本来他一回了来后,就仍是每天下午四时要亲自去一趟的,原先他去盘充城时,就让人把他写的一份新告示贴在档口上,说让那些人去他城东宅前,说宅中会有人与他们商谈的。在他离开的那二十日左右,都是由祖辛为他代管这事。之后他回了来后,就又是改成是他自己亲自过问这事。

可经由现在这几日这么一躺,他又不理这事了,而又是让人去他城东宅子找祖辛谈这事。而他自己则是什么都懒怠理会。

他这样一躺躺到了第五天,祖辛实在不愿就让他这样躺着,他这样不明不白也不知道原由地躺着,祖辛心里也是害怕。因这一回他这么躺着,人明显看着就是瘦削了的,根本也不像上一回,上一回他也是躺着,可上一回他也只是有些没精神,也并没有变得很瘦,且多数也只是在晚上时躺着,哪像这回,这回是天天由早躺到晚,再由晚躺到早。再这样下去,真不知会躺出什么大病出来。

于是祖辛在第五天的下午,就由城里请了大夫上山来了。他那天在山下宅里做了午饭,吃了午饭,就去城里张罗这事去了。领了大夫上山去之后,大夫给看了病,说了什么心气郁结,还是得开几副舒肝理气的方子,先吃着再说。然后祖辛就请大夫开了方子,还跟着大夫下山抓药去了。抓了药回来就煲了一小锅,再扶范禹起来,让他喝下去。见他喝完了药,他又再下山去了,因下午四时还得在山下宅子里守着,得看有没有人上门来谈卖糖果的事。

这第五天晚上,夏侯乙就被报知范禹这已是连着第五日没有出过他山上院门一步了,且这天下午时还有一名大夫被祖辛领着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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