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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头我再把菜单给你发过去,不过,我得多收你五块的配送费,行吗?”
瞧着真说事儿的彭骄阳,孙功伟有点懵,迟疑地说:
“嗯……这样,会不会麻烦?”
彭骄阳也随着孙功伟一同起身了,偏过去,手指了下门外,说道:
“不麻烦,不有车么,三分钟就到地铁站了,给你送过去也不要费多长时间,店里除了我送外卖,还有我爸呢。”
意思就是人手还是够的。
孙功伟便拿着手机,懵着的,跟彭骄阳加了微信。
一个多了,骄阳似我。
一个多了,孙工委。
回去地铁上,孙功伟还有点回不过神来,那彭骄阳,竟是要给自己送外卖,果真因为彼此是校友吧……
下了站,孙功伟往住的地方走去,上班了,住得还是很方便的,先经过公司,再过了马路,往街道里面走。
这里的街道四通八达的,岔路口很多,一个岔路过去,就是住着另一片人,或是另一片商街。
往前面走,是银行,拐过一个街角,面前的就是小区了,孙功伟暂时就住这儿。
为什么说是暂时呢。
……
孙功伟一直都不大瞧得上自己,上学时代起,就不是个出众的人。
成绩一般,没有特长,长相一般,性格一般。
这什么都一般一般的,孙功伟就成了那所谓青春里的甲乙丙丁,路人打酱油的,从来不会是谁故事里的主角。
可是,出了校园,进入社会后,孙功伟是真的,狠狠鄙视了自己。
这房子,是孙功伟他爸,给付了一年的租金,换孙功伟自己,是一个月的租金也拿不出来。
还在学校的时候,孙功伟平时处得跟少爷一样。
宿舍别的人早就经常兼职赚零用钱了,孙功伟是一次也没干过,不管是最最简单的,发传单,在学校食堂打工。
理由很简单,孙功伟他不缺钱。
孙功伟他爸,也舍得给卡里打钱。
然而,孙功伟没料到,毕业之前,自己会知道他爸身边还有另一个人的存在。
而自己咬牙,一遍遍骂着自己废物,也没拧过这现实。
进了小区,孙功伟上了六楼,拿钥匙开了门。
里面和外头一样,黑了下来,抬手打开墙上的灯,照亮了冷色调的室内,陈设简简单单。
拿出手机看看时间,一按键,屏幕的通知菜单显示了三通未接电话。
……
算了算,大概是,还在地铁上时打来的,放兜里没注意到。
三通电话,都是一个人的名字,老孙。
老孙,就是孙功伟他爸。
手指按上键,锁了屏,孙功伟走到客厅,把手机随便放下,摘了身上的邮差包,准备先去洗澡。
调好水温,把身上的衬衫脱掉,换上拖鞋,进了浴室,头上抹了洗发水,搓揉起来。
一个人住,孙功伟回来经常是做两件事,洗澡,睡觉。
还有睡觉前,总是习惯性,独自去阳台上站着好一会儿,直到该回床上去。
这么说,算是三件事。
孙功伟有时候觉得,工作是减法,它把你本来好像很多,能拿出来安排各种事儿的时间,一下子切成了两半。
一大半是工作时,一小半,是下班回家休息。
再没有因为时间太多而存在的选择性困扰了。
有时候公司加班,孙功伟回来洗完澡,就是倒头睡觉,什么事儿也没得想,像个机器。
浴室出来,套上背心,短裤,去桌上拿了一包烟和打火机,擦了擦湿头发,肩头搭着毛巾,去了阳台上。
放眼看着外面夜中的城市,灯火通明,繁华不减,孙功伟拿出一根烟,含着点上,在六楼轻轻吐出了一口烟。
……
☆、三个月前
这两天下暴雨,学校地势低的那边已经全积水了,认真点来说,跟淹掉也就差那么几厘米吧。
孙功伟看到那边同学朋友圈发的视频,喝,人一下了宿舍一楼,小腿直接没了进去,个个卷起了裤边,打着雨伞,跟大批知青下田插秧似的。
学校贴吧关于这个的话题,更是一夜暴增,照片视频齐上阵,划水摸鱼的都有,几乎成了最近的热门,大家都在不断地刷着。
……
轰隆隆。
外面响着闷雷,还在下的雨打在阳台的窗户上,天是灰蒙蒙的,跟一旁掉色的窗帘一样。
孙功伟穿着一件宽松的背心,短裤,站在阳台上又尝试着拨了一次电话,老是没人接。
宿舍的重庆小伙子,张一,过来卫生间解手,看见刚才就在这儿杵着的孙功伟,说道:
“你在弄啷个?莫在这站着打电话,小心被雷给劈了,我胆儿小,禁不起毕业前还黑死了切医院。”
张一说话总是普通话里夹杂着点方言,其他人也都能适应。
孙功伟挠了挠头,郁闷地说:
“这老孙怎么不接电话?”
张一嘿了一声,笑着说:
“跟唐僧,西天取经切了!”
“去尿你的吧!”
……
孙功伟又不甘心地给拨了过去,难得打电话找爸爸,竟然还不接。
转身面对着窗户,看着外面模糊而阴沉的天气,不知道雨会不会一直下到毕业典礼那天……
“喂。”
终于,一个声音在微微的雨声,和闷雷声中响起了。
孙功伟拿着手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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