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反而正色了不少,“连夜赶回来,去里面休息吧。”

直到景修的身影完全的消失在了他的视线里,陆琮的神色一黯,从手中的诗集中抽出一张薄如蝉翼的密文,又翻来覆去的读了几遍,终是在指尖被碾成了一堆碎屑。

他熄灭了桌上的灯盏,如往日一般服了几种补药,便进了卧房之中,见景修睡在床榻外侧,侧着身子微微蜷缩,只占了极小的一块地方,已是睡熟了。

他便也放轻了动作,上了床榻,细细描摹着枕边人脊背的轮廓,菱窗外积雪簌簌作响,为这冬夜带来丝丝安宁。他叹了口气,终是揽住了景修的腰身。

(三)

待到旭日初升,景修才悠悠转醒,比照平日的时辰略有些迟了,陆琮已在梅林中练了好一会儿剑,两个侍卫轮番喂着招,也都纷纷败下阵来。

他立在窗前远远望了一会儿,便披上件外袍走出了寝居,向着自己平日理事的偏殿行去,亏得陆琮厚爱,他独自掌管了近半事宜,在他同辈的师兄弟中也是唯独的一份。

未出师前,他曾亲眼见过自己的师哥在刚认主时,也倍受其主子宠爱,岂料没过两年,便被百般苛责,厌弃不堪。已甚长达半年也不给半点体内蛊虫的解药,最后被生生折磨的形销骨立。

自他学成本事,跟随主子已有近十年光景,陪着陆琮从谪居之处苦熬几载才得以重回落雁城,其中辛苦自是不必多说。早在陆琮幼年时,便体弱多病,早早就被划除了继承城主之位的范围,本以为活不了多大便会早早夭折的人,竟一路病怏怏的撑至而立之年,靠着自己重回主城,着实令城中派系大乱,局势也日渐混乱起来。

近来老城主身体抱恙,更令众人蠢蠢欲动,私下里争斗不止,愈发令人头疼起来。

景修还未进偏殿,便见一身材修长的男人倚在外廊一角,带着只斗笠,遮住了大半脸容,只露出了毫无血色的嘴唇,手里正把玩着一把软刃。

未待他行至身侧,男人便开口唤道,“师弟。”他语调略有些奇特,带着些异域般的韵味。

“景初师兄,你怎么有空来我这儿?”景修见他来颇有些诧异,他这个师兄打小便与众不同,性子乖戾,是个独来独往惯了的,再加上天资极好,修得武功上乘,素来无人敢招惹他,早些年便常替师父办些隐秘的事情,不常在城中走动。

“想找你讨口酒喝。”景初扯下了头上的斗笠,终是露出了真容,他生的容貌极好,眉目带着些冷意,却也难挡俊秀。唯独眼角处有一道狭长的疤痕,徒令人觉得缺憾无比。

景修将人领了进去,吩咐手下人取了几壶老酒,两人便对坐畅饮起来。景初素来是个话少的,径自灌着酒,并不发一言。待到一壶饮尽,正要去取酒时,也不知为何,腕上失了气力,捏着个小酒壶竟止不住的颤动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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