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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算用膝盖也想得出,那家伙无非是想投桃报李罢了。

不知该如何向祁涟解释自己的亲密关系恐惧症。

曾经以为,祁涟是与众不同的,他治愈了他。

然而现实终是发出了恶狠狠的嘲笑:心里最深的那道壁垒依然存在着,这个身体还是不接受任何来自于他人的触碰,哪怕是充满爱意的。

薛垣在舷窗前烦躁地疾走几步,唰地扯开遮光板。

远处,无形之墙前方的光幕缥缈,仿若无声的召唤。

父亲曾说:密码学是孤独的学科。你得把自己想象成一道墙壁,同时设想着敌人会从哪个方向攻入。

就像他的名字“垣”,含义就是墙。

听母亲说,原本弟弟的名字叫“墉”。后来父亲说,兄弟两个都是墙,就不好了,会有隔阂。墙是用来守护一方地域的,小儿子的名字就叫“域”吧。

“墙必须守护广大的地域,才有它的作用。长城就是因为守护的地域足够广大,才当得起great 这个名称。如果只是守护自己的内心,反而会变成牢笼,把自己困死在里面啊。”父亲这样说。

父亲,我该怎么办呢?

我破解了你的密码,可我还是敲不开自己心里的墙。

作者有话要说:

☆、狐语

拿着薛垣递交上来的报表,秦焕舒畅地摸了摸光头。

他对祁涟的培训进度深感满意。

科学官曾说,要进入墙那边的人需要具备四个条件:第一,人类大脑的处理能力;第二,计算机的运算速度;第三,远超自然人类的身体力量;第四,数据库一样浩繁的知识储备。

这四个条件里,前三个祁涟已然达到了。只要再稍加孕育,一个超级战士即将破壳而出。

“这个第四点,你打算怎么办?”

薛垣沉吟道:“这个没有捷径,只能让他自己去学习。虽然他的大脑可以接入网络数据库,但我们必须考虑没有网络的情况。他还必须像普通人一样,通过学习,把一些必要的知识储备在大脑里。”

“唔,是的。”秦焕点头,“就好像虽然每台电脑都可以接入云数据中心,但也必须把一部分重要数据储存在本地。你今天吧,不管什么都好,能看多少看多少。谁知道‘墙’那边的世界到底需要什么样的知识呢。”

有人敲了敲门,安迪走了进来。他对薛垣略一点头,转向办公桌:“部长,您找我?”

薛垣瞥他一眼,退出了秦焕的办公室。

早就有人向薛垣打过小报告,在他前番执行陨石爆破任务而离开主舰之时,这家伙趁机在秦焕面前狠狠参了一本。

在那之后,秦焕虽从未说过什么,对薛垣的态度却有了一些微妙的变化,而安迪出入秦焕办公室的次数也悄然增多了。

职场中从不缺乏这一类角色。他们在同僚中口碑不佳,也未必会真正得到上司的倚重,但却往往被当作权力制衡中的一个着力点。

薛垣默然沉思。看样子,安迪的那番话令秦焕对自己有了戒心。假如有必要,秦焕就有可能会利用安迪这个支点,架起一根杠杆,撬掉薛垣这块危险的大石。

可恼的是,就连薛垣自己也不得不承认,单单就安迪所说的那个结论而言,并非全无道理。

小时候,弟弟曾告诉他一件令他大为吃惊的事。

那时家里的后院种满了玫瑰。薛垣很喜欢这个花园,经常帮助母亲采摘。

卡罗拉红玫瑰做成鲜切花,摆在长颈玻璃瓶中观赏;大马士革玫瑰放在大玻璃容器中,在炉火上加热、冷却、蒸馏,让精油一滴一滴分离出来,用吸管采集,最后制成精油。玫瑰精油是很贵重的东西,数万朵花才能萃取出1克,价格堪比黄金。

某天早晨,全家人忽然发现,花园被人恶意地破坏了。玫瑰植株被扯得七零八落,花瓣撒落满地,混着泥土铺了厚厚一层。

院子的门夜间是锁着的,外人不可能入内,所以这必然是自己家里的人所为。

母亲大动肝火,把兄弟二人关在小黑屋里审讯了一天。两个人谁也不承认,一起被罚没有饭吃。

晚上饿着肚子躺在被窝里时,弟弟委屈地小声说:“哥,是你干的。我看见你夜里出去,又不像上厕所,我很好奇就跟着你,结果看见你把院子里的花都拔了。”他接着又很仗义地说:“你放心,我不会告诉妈妈的,这是我们两个人的秘密。”

薛垣闻言惊骇不已,因为他一点也没有这种印象。难道自己真的培养出了邪恶的第二人格?

虽然自那之后再也没有发生过类似的事,这个念头却深深植入了薛垣心里。每当身边有难以解释的事件发生,他除了怀疑周围的每个人之外,还会习惯性地怀疑自己。

啊啊,真是麻烦哪。

薛垣头痛地捏了捏额角。

这个年头,防火防盗防自己。既要考虑自己真的存在第二人格的可能性,也要考虑是否有人在故意这样误导。

做人怎么就这么复杂呢?

要是每个人都像祁涟那样清澈见底,活着该变得多么容易。

一想到祁涟,薛垣的心又是一颤。那个家伙,现在会不会在生闷气呢?自己昨晚就那么走了,连一句解释都没留下。

是整个舰艇上最清净的去处。

如果说,以技术部为核心的办公区与生活区是热闹繁嚣的市井红尘,这地方就仿佛深山古刹,长年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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