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节(1/3)


四人辞别邱、屠,一路北上。薛不霁受的都是些皮r_ou_伤,过几日也好得差不多了。这一日,眼看天色已晚,四人下了马,系在林边,找了一块空地,游长鲸又打了只羊来,开膛破肚,羊腹内塞了香草薄荷,用羊肠线缝了,架在火上烤。这小羊肥美鲜嫩,不多时便烤得滋滋冒油。游长鲸瞧见那羊腹下垂着一截鞭,冲季伯良调笑道:“秀才,这好东西,你吃不吃?”

季伯良啐道:“你这酒r_ou_和尚,恁是唐突。我这把年纪,吃这东西做什么?”

游长鲸嘿了一声:“这好东西,你吃不得,我吃不得,薛公子吃不得,江小公子更吃不得,那岂不是白白浪费了。”

他用匕首将羊鞭割下来,在地上挖了个坑埋进去,拜了两拜:“唉,这么好的东西,只能用来祭祀后土娘娘了。后土娘娘,这羊鞭您和黄天爷爷吃了,必能龙j-i,ng虎猛,多子多孙,到时候多生几个似我这般的好男儿,真汉子,将那些伪君子、真小人通通杀了,替天行道!”

薛不霁笑得肚子痛,季伯良亦是苦笑着连连摇头,口称罪过罪过。唯有江海西尚且不知人事,只是好奇地看着。

片刻后那烤羊熟了大半,游长鲸用匕首将羊腿上的r_ou_片下来,递给薛不霁师兄弟。几人正吃得欢快,林外传来一阵悉索之声,游长鲸喝道:“谁?!”

林间走出三人,都是一身短打,外头罩着短罩衫,皮肤黝黑,看着像是南来北往走镖跑商的。打头那一人笑呵呵地,在几步开外站定,向四人道:“各位大爷,我们三人是水陆里赤身来去,四海中囫囵靠个合字,金银堆没得傍身,治杵儿有赖青天,前日草头跺上乌鸦叫,梁间燕儿抄地飞,冷子叫几个绿林把盘儿掀了,劳几位并肩子亮个趟儿。”

他一开口便是行话切口,风雪二使虽然武艺极高,但也并非全然懂得。倒是薛不霁前世与江湖上的三教九流接触频繁,听得懂各个行当的寸点,一定便明了,这三人是马帮出身,昨天往北面运货时,叫土匪截了道,洗劫一空,马队里的伙伴们四散奔逃,这三个人逃到这边,身无分文,腹内饥饿,想请薛不霁等人行个方便。

薛不霁便对游长鲸道:“将那羊r_ou_分一些给他们吧。”

游长鲸听他的话,便将羊羔卸下半片,抛给马帮汉子,叫道:“接着!”

第41章 聋哑二仆

那汉子张臂接住,脚后跟陷下两寸,冲游长鲸一笑,又谢过薛不霁,便在三尺之外席地而坐,与另外两个兄弟一起饱餐一顿。

薛不霁看着他们三人,叫师弟快些吃了晚饭,那三个马帮汉子吃了,便走过来在火堆边坐下,与薛不霁聊天,问他往哪里去,路上或许可以搭个伴。

薛不霁笑笑,只说他们不同路,没办法搭伴。

三人便罢了,夜里睡在四人三尺之外,薛不霁抱着江海西,睡在游、季二人之间。

半夜,一道冷风划过,薛不霁未睁眼,只抬起手,两指便夹住了一片雪亮刀光。他这才睁开眼,瞧着眼前持刀而立的马帮汉子,笑道:“这位朋友,这是做什么?”

那马帮汉子大吃一惊,任凭手上如何使劲,也无法再刺进寸许。余下两人原本都守在两侧,防止游、季二人发难,这时也跟着惊叫道:“他们怎么……”

“怎么没中你们的迷香?对不对?”薛不霁伸指,借着身后游长鲸传来的内劲,在刀刃上轻轻一拂。登时那把刀碎片崩飞,马帮汉子收力不住,向前跌了一跤,被薛不霁轻拍一掌,跌坐在一丈之外。

另外两人都叫了一声“大哥!”,被游、季两人伸手一推,三人倒在一起。

游长鲸跳起来,嘿嘿叫道:“你们三个倒是好运,让爷爷陪你们演了半宿的戏!”

马帮汉子登时脸色一白,问道:“你们怎么会瞧出破绽?”

薛不霁笑道:“我早听师父说过,雁寄山一带,有个叫看风帮的马帮队伍,帮主擅使一种无色无味的mí_yào,这种mí_yào遇高温则化,遇水则解,所以我让他们将衣袖打s-hi了,睡觉时偷偷捂住口鼻,便没中你的mí_yào。”

那看风帮帮主面露不服,叫道:“原来是你师父对你提起过我们,听闻你师父是大名鼎鼎的风上青,能叫这位高人提上一嘴,倒是我看风帮的荣幸。”

薛不霁又笑了:“那倒也并非全然如此。你们一照面,便用了马帮的行话,想必是想要取信于我们,可是祖师爷爷立下过规矩,不许在空儿面前盘寸的,你倒给忘了。正是这一点让我觉得奇怪。”

空儿说的是不懂行话切口的人,盘寸就是盘寸点,也叫团春,指的是在空儿面前用行话。祖师爷立下这条规矩,为的是避免将各行的黑话泄露出去,若是让外人也听懂了,那这行话就废了。

马帮汉子这才恍然大悟,又不住打量薛不霁,暗忖他为何对这些下九流的行话规矩了若指掌。要知道,他们这些刀口上讨生活的人,整日里摸爬滚打,全靠老天爷赏口饭,和那些光风霁月的名门子弟有若霄壤之别。名门子弟的阶层,他们这些下九流挤不进去,而他们这蝇营狗苟的生活,名门子弟们也是不屑一顾的。

方才他们一亮相,便说了一套行话切口,的确如薛不霁所言,是要取信于他们。原以为对方听不懂,哪知薛不霁非但明白了,还瞧出了破绽。这教他如何不吃惊。

薛不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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