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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难忍耐。

“到底为什么?”琼华难得追逼不舍地加问,她想问这句话已经想得太久了,“为什么非要是她?别再说什么她给你打伞,你骗骗不涉尘世的傻道士还行,不要骗我。”

屠酒儿没想到琼华会这么问,讶然于色,半天没答话,只睁圆了眼睛看着琼华。

琼华知道这话不该这时候问出来,但既然问出来了,她也没有打圆场混过去的意思,一心等着回答。

屠酒儿看琼华是认真的,便叹了气,表情变得复杂起来。

“三三,有什么不能和我说的么?”

“不是你想的那回事,这说来可就……”

“你说就是。”

“姑姑,你不会明白的,别问了。”

“……算了,不问也罢。”琼华没有再逼一步,适时地选择了放弃,“只是,有些执念,该丢掉的时候还是丢掉吧。总不能把自己一辈子拴在执念上过活,对不对?”

“执念……”

屠酒儿低迷了片刻,当意识感情流于面色时,又赶紧拿那不正经的表情盖过了自己的情绪,嬉笑道:“姑姑,你看看时间,别站在这儿闲聊啦,只有两天,咱们得抓紧去玩一玩,是不是?”

琼华无奈地应了,真真要论脸皮厚,谁比得过这只狐狸?

“那就走吧。”

“我们去哪里?”

“到了你就知道了。看天色,也正是时候。”

“姑姑选的地方,定是风光无双,甚是期待。”

“又耍贫嘴。”

“我要是不耍贫嘴,这世上起码得少一半喜欢我的人呢。都说我爱胡说八道没个正行,可他们还就偏偏爱我这不着四六的模样,倘若我哪一日变得有一说一有二说二,坦诚正直又厚道老实,他们或许反而还觉得我无趣,不再喜欢我了。你说怪不怪?”

“你这张嘴呀,天底下没有人说得过你。”

屠酒儿趴在琼华肩头笑了笑,见琼华确实已不会再提起那个话题,轻轻地松了口气。

执念呐……

她眨了眨眼睛,幽幽看向那些郁郁葱葱的树林,唇角缓缓放平,神色变得寡淡起来。

执念之所以称之为执念,本就是捏在手里烙在心里融在骨子里,永无法轻易放下的东西。但近来她才又明白了另一个道理——

执者失之。

第28章 爆发

柳逢雪很难过, 吃饭时难过,睡觉时也难过,自从她从明漪口中得知阿蛮回了青丘并扬言再也不会回来后, 她就一直都非常难过。

但奇怪的是, 明漪却没什么太大的起伏。

她和以往一样沉寂,安静低调地养伤, 送过去的饭菜按时吃完, 药也都喝得一滴不剩。吴砭过去看了她几次, 捎带了霄峡的训话, 她一句一句应下来, 仿佛又回到了以前那个温顺又听话的大师姐,而不久前在主殿上胆敢和霄峡撒谎并抗拒回话的那个人,好似只是他们的一场错觉。

师姐变得好难懂。

柳逢雪这么想着,端了今天分量的饭菜和药推开了明漪的房门。

明漪正坐在书桌旁边写字,肩上披了一件厚袄子,脸色依然不是很好,握着笔的手也白得发青。她没什么表情,目光只淡淡地跟着笔尖于纸上游走。

“师姐, 该吃饭了。”

“放在那里吧。”

明漪连眼皮都没抬。

“哦……”柳逢雪把饭菜放到圆桌上, 打算多留一会儿, 便走向书桌, 探头探脑地看,“师姐,你在抄什么?”

明漪轻声答道:“南华真经。”

“师姐, 其实本不该和你提的,可是我……”柳逢雪话说一半就开始哽咽,鼻头猛然就酸了,“我好难受,一想到阿蛮姑娘走了,心里就像针扎一样疼。她说以后再也不回来了,那我就再也见不到她了,那个人,那副音容笑貌,都再也不会出现在我面前,全部都消失了,全部……”

“消失便消失了吧。”明漪的声音寡如清水。

“师姐你、你都没感觉的吗?那只狐狸也走了啊,她都回去嫁人了,你都不觉得心里空落落的?”

“她嫁人,是我从来都求之不得的事。”

柳逢雪想来也是,师姐和她又不同,她是主动喜欢阿蛮的,师姐是被倒贴的那一个。或许正是如此,师姐才会像现在这样风平浪静。

“那,看来你是真的一点都不曾喜欢过她了。”柳逢雪抽了抽鼻子,抹了眼角的泪,“这样也好,不然也是像我一样白白伤心。”

“逢雪,她们是妖,人妖殊途,纵是豁出去硬要在一起,将来也会面临颇多难处……”明漪顿了顿,“她现在走了,或许正好免了你以后的困境。”

“师姐,人妖为什么要殊途啊?”柳逢雪听了后反而哭得凶了,呜呜咽咽的,“我只是喜欢上了她而已,为什么必须得藏着掖着,连明明白白告诉她的机会都难寻一个?所有人都会告诉我我们殊途,但为什么会有这种天生就殊途的事呢?我不懂。”

明漪的左手紧紧握成拳,悬垂于纸上的笔微微颤抖,笔尖的墨被晃晃悠悠摇下来了一滴,“啪嗒”一声,落在了她刚刚抄完的南华经上。

墨点晕开之处,正是南华内篇逍遥游第一卷一句——

是非之彰也,道之所以亏也。

道之所以亏,爱之所以成。

明漪垂着眼,深深呼吸一下,拾回刚刚的思绪,“逢雪,我们是修道者,自该心无旁骛只念道法修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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