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犯嘀咕,皇上既然下了口谕,他也只能亲自去太子的住所跑一趟。
天授十六年的时候文禛为了突显鸿明的地位,特地为他修建的毓庆宫建成。鉴于这个与某倒霉太子住所一样的名字,宁云晋为自己的太子弟弟偷偷的掬了一把泪。
李德明赶到毓庆宫的时候,鸿明才刚刚放学,连衣服都还来不及换。一听文禛召见,即使是忙也要说不忙,他草草地冲了个澡洗去一身汗渍,赶去乾清宫。
能够被皇帝亲自指导,即使对于皇子们也是莫大的恩宠。
可是行进间鸿明的小脸上有种说不出的淡漠,似乎并没有因此而兴奋。他在心里偶尔回忆今天的功课,又不时演练稍后与父皇的应对,丝毫不敢松懈。
如今他比起小的时候更加沉默冷静,曾经肆意外放的骄傲自大全都收敛了起来。
鸿明知道自己在宫里虽然是最受皇帝重视的皇子,但是前有出色到让所有同龄人望尘莫及的宁家二子珠玉在前,后有越来越优秀的二弟三弟四弟紧追在后,随着年岁的增长自己与他们的年纪优势正渐渐地缩小,这让鸿明有种莫名的危机感。
对鸿明而言,唯一的好消息是他的血脉之力已经觉醒,却与四弟一样都只是祭人鬼而已。
自己的能力足足少了宁家二子两阶,这让他歇了和对方较劲的心思,光是要靠着这样的能力在宫中众皇子中保持最出类拔萃,他已经要付出相当多的努力,已经没有经历再节外生枝。
就像曾外祖父叮嘱的那样,自己要想保住太子之位只能靠父皇的宠爱,既然父皇一心要培养宁家二子,自己与他弄僵反倒容易失了圣心。
外祖父说得对,宁云晋即使再出色也只不过是个臣子而已,等到自己能顺利登基哼!
然而虽然鸿明看清了形势,但是他毕竟是真正的孩子,又哪里咽得下这口气,在这样的重重心理压力之下,他的性子变得越来越阴沉,手腕也越发狠辣,处罚其他得罪自己的人时更是毫不留情。
鸿明的这幅样子让宁云晋每次看到他的时候都心惊,记忆里上一世的太子虽然有些骄傲自大,却意气风发、风度翩翩,如同光洁的明月般高高在上,不屑与星辰争辉,哪会像现在这种阴郁的样子,两世唯一让他熟悉的地方仅仅只剩下太子越来越狠辣的手段。
且不提皇宫中两父子如何用奏折联络感情,出了宫门宁云晋便跟着钻进了宁敬贤的马车。
自从听闻过一次儿子与皇帝的相处之后,宁敬贤有些受不了刺激那么和善的皇帝真的是自己知道的那个吗?
自此他从不主动询问宁云晋与皇上的事,所以上车了之后只是问了一些乡试的事情。
宁云晋一一应答之后,便好奇地问,儿子进场之前看到了卢文道,他怎么也会去参加科举?就算他失了伴读之位,凭他爷爷是吏部侍郎,要想给他弄个外放还不容易吗?
老爷子快不行了。宁敬贤叹了口气,卢家若无中兴之人,只怕要衰败了,皇上是真的厌弃了他家。
宁云晋恍然大悟,啐了一口道,难怪他会想去参加考试,莫不成是想高中之后洗刷自己的名誉?
宁敬贤在他头上轻敲一记,叮嘱道,你知道就好,别在外面幸灾乐祸的,咱们宁家没有那样气量狭窄的!
这不就只有父亲您在嘛!宁云晋嘿嘿一笑,您是不知道,他那日望着我的眼神,像是想将儿子生吞活剥似的,那个怨毒啧啧!
他敢!宁敬贤怒而瞠目,到底他也曾是武官,近些年升为堂官,又多和武人打交道,生起气来颇有几分威仪。
那小子要再敢惹事生非,咱们宁家也不怕他!上次若不是皇上下手太早,卢家老爷子又出了那档子事,实在不好再落井下石。他敢莽着胆子抹了宁家面子,别说你爷爷,为父就饶不了他。
宁云晋装模作样地拱手,得意地挤眉弄眼,就知道父亲最疼儿子。
提起那卢文道,宁云晋就心里腻歪得紧,看到他倒霉,只有暗地里高兴的。也不是他缺乏同情心,实在是那小子自作自受。
他们两个的这桩恩怨还要追溯到那年闻香居出事,虽然在外放话的是二皇子,宁云晋却知道事情并不简单,因此没有贸然动手而是推给了文禛去处理。
他毕竟没有专门的人调查,只知道查来查去那些人确实曾经与有二皇子的门人接触过,可是直到二月里文禛突然在上书房考验功课的时候发难,宁云晋才知道这事居然还与卢文道有关。
那次所有人被考问的题目都在正常范围,只要用功读书了便可以回答,可唯有二皇子和卢文道的问题格外难,即使以宁云晋远超两人的水平答起来都有难度,更别说他们二人了。
之后文禛便借题发挥,罚了二皇子抄写四书百遍静心,而卢文道则以资质驽钝、无法一心向学为由直接革了他的伴读身份。
宁云晋听说鸿明原本还想出面保他,后来也不知道太子从哪里听说卢文道和闻香居的事有关,便没了下文。
不管他是和二皇子私下暗通款曲,还是他口口声声说的那样只是想为自己解忧,让二皇子与宁云晋敌对,在太子看来卢文道都是违背了自己的命令,这样的人他不处罚便是看在多年的情分了!
为了这件事卢家与宁家有一段时间弄得很僵,京里的人都等着看两家的热闹。
毕竟只是两家孩子闹出的事情,文禛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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