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0节(1/2)
“另眼相看?”萧索失笑,“引我、诱我、让我为你死心塌地,却又在大难来临时只顾自保,轻易扔了我——这就是你的另眼相看?你给我的,不过是你多的没处扔的。钱财地位你不缺,给我自然也不心疼。真正要紧的,你又何曾给过我?”
沈砚难以置信地看着他,一步步倒退,一步步沉沦,最后放声大笑起来。他笑得那样用力,眼泪都夺眶而出,滴在唇边,苦涩如茶。
我把你留在身边,保你衣食无忧,护你平安无虞,帮你追光逐梦,陪你历经艰险,一心一意、守身如玉,事事以你为先,不敢忤逆毫分。连阮桐那样一个送上门来的人,我也不曾亲近一分,只怕你多心。凡你喜欢的我细心记着,凡你讨厌的我再不沾染。为你,我朋友也得罪了,皇上也触怒了,前途也丢弃了,尊严也践踏了。
到头来,我竟从未给过你?
沈砚满腔的委屈不甘之语几欲脱口而出,目光掠过他苍白的脸色,一时又如鲠在喉,胸膛起伏片刻,再也说不出来,最终叹了一声。
“我欠你的,我会还。”萧索顿了顿,走进囚室,将食盒放在桌上,一样样端出碟子来。“此事棘手,我力量微薄,大约也帮不上什么忙。但我会尽力一试,能救你出来最好,救不出来,也算还了当r,i你救我之恩。到那时,你我便两不相欠了。”
“两不相欠?”沈砚笑了笑,也不动筷,只拿过酒来灌,“你何曾欠过我?都是我一厢情愿罢了。自己犯贱,难道还要赶着去收利息吗?”
萧索不为所动,坐在他对首,淡淡道:“收不收是你的事,还不还是我的事。不论你怎么说,当初在涿阳是你收留了我,又帮我申了冤。后来下狱……终归也是你设计救我出来。我不想欠你的,今日来告诉你,我一定还你。”
“你不是来看我下场的吗?”沈砚无所谓地笑笑。
“看过了。”萧索攥着手里一角衣袖,低着头并不看他,“气出了,恩尚未报。”
沈砚搁下空酒壶,端起碗来扒了两口饭,含混道:“不用报了,这个情我不领。我早说了,当初管你的事是利用你,算什么恩!”
他想想又问:“对了,你方才说我只求自保丢下你不管,这是什么意思?我跟你说过,那都是做戏给外人看的,你如何还耿耿于怀?我做过的事我认,没做过的也不能白受了冤屈。”
萧索叹了口气:“过去的事了,何必再问呢。”
“我要知道。”沈砚抬头道,“被你恨了一场,难道还不许我弄个明白?”
萧索迎上他的目光,与他僵持片刻,还是败下阵来:“当初皇上要杀我,一为了你,二为了我知道太多涿阳一案的内情。这你早就猜到了,连刑部的人来拿我下狱,你也收到了消息。但你不想管,不是吗?你没有回来救我,只是一走了之,舍了我,任我自生自灭。”
他当初是那样坚信他会来救他,可他终于还是没有来。
“我没有!”沈砚竟不知里面还有这一层误会,回思自己与他和好之初他的种种反常表现,豁然如红泥点雪,急得青筋毕露,忙忙解释:“你怎么会这样想?我当真没有!当初,我……我也是接到沈三儿的信,才知道你下了狱。那都是什么时候了,当时仗都快打完了。我接到信,顶着贻误军事、擅离职守之罪,日夜兼程便回来了。天地良心,我何曾舍下过你!”
萧索也是一怔,如此说来,当日言浚来狱中探望,说沈砚早已得知自己下狱一事,因此才使他来劝告,让自己识相些,早些离去也不至于丢了体面,这一切竟是作假?
“那是我误会了。”他如今已明白了言浚的一番苦心,若早能彻悟,又何须别人扯谎来骗自己离开。
沈砚一把抓住他手臂,眼中盈满希望:“是你误会,不是我错。你现在知道了,能不能……我是说,是不是可以回来?”
萧索蹙着眉笑了:“将军,你在想什么?你我是永远不可能的了。我离开你,也不是为了恨,只因为不爱你也不需要你,你可明白?”
分明是夏日里,沈砚却如坠万里冰雪之中,冷得彻骨。
他一分分松开手,推开碗筷,侧过脸道:“你走罢,以后别来了。也不必报恩,我不受。”
萧索默了默,收拾好东西,起身而去。
方转过拐角,只听背后传来沈砚的声音:“你可知?恨便是爱!”
萧索呼吸一滞,忙扶住墙壁,凝神缓了片刻,踉踉跄跄向外跑去。八宝在街边的大树旁等他,远远瞧见灯笼下他家公子摇摇欲坠地正朝这边走。
“公子!”他赶忙上前去扶,“你这是怎么了,敢是头风又发作了不成?”
“没有,我没事。”萧索倚着轿子,黑暗中滚下两行清泪,“我只是……罢了罢了,回去罢。”
沈砚尚且有人可以倾诉,他的满腹愁肠又与何人说?
他前脚走,阮桐后脚去了刑部,一并跟着的还有十一。大抵都知张云简今日不在,所以不约而同地趁这个空当来探监。
沈砚正歪在角落里出神,忽闻有人呼唤,回头只见阮桐泪眼婆娑地站在那里,“你们怎么也来了?今儿可真热闹。”
十一苦着脸说:“爷,你放心,属下一定救你出去!”又发狠道:“张云简这个混账王八,我迟早一刀结果了他,看他如何再做恶!”
“别胡说!”阮桐嗤他,四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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