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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激烈的拥抱,我不习惯。

挣扎不妥,回抱不甘,无所适从。

入了机场,熙熙攘攘的人群让我一惊。

不是没有去过机场,只是这里,让我惊觉,真的、真的、真的……..要离开与将了。

终于要舍弃了。

与将,此刻会在何方?

对着荣氏的天下,准备着侵占哪一个新地方?

浑身发冷,我茫然伸手,想找个地方扶一下。

一人伸手,将我稳稳扶住。

书亭,在我身边。

“生生,还是不舒服?”他担忧地问,皱起眉头,似乎想用他的医学能力为我解忧。

我摇头,勉强笑笑。

不,我应该很高兴,应该快活得象出笼的小鸟,可以展翅飞翔的鹰。

书亭的脸,镇定我的情绪。

我在人流中,盯着书亭望。

他,会否是另一个与将,在某个我以为幸福的时刻,将我亲手送进地狱?

我看不出。

此刻,他是我的依靠,是我的救星。

明日,想他做甚?

我抓住袋子,走进闸口。

终于要离开了。

不是离开这个地方,而是离开这种绝望。

忍不住回头。

刹那,呆住。

如同中了即刻僵硬的子弹,连颤抖的能力都丧失。

十步外,熟悉的眼睛,凝视着我。

一眨不眨地凝视我。

与将,就站在闸口外。

合身的西装,是我为他选的。

今晨,难得地为他选了一套西装,要他穿在身上。

端正的领带,也是我亲手为他系上。

当时他甜蜜地看着我,眼里的柔情让我心酸。

此刻被他看一眼,我的心就潺潺流出血来。

你要怎样,与将?

来拦住我,把我带回荣家,重新造一个更精致更牢固的囚笼。

我何其愚蠢,这般简单的诡计,怎能瞒过精明如你。

冷眼看我小丑般徒劳。

只是与将,你又何必,要亲自下手,把我逼到绝地?

我已一败涂地,万劫不复。

我看他轻轻靠近,在闸口边,停下。

“生生,你不后悔?”

如此一问,让我心震,让我惊讶。

听见自己平静的回答:“我不后悔。”

沉默的两人间,书亭象一个突兀的存在挤了进来。

“快走!飞机要起飞了。”书亭扯我的手,紧张地瞪与将一眼。

我被迫跟着他转身。只要与将一声大呼,我就没了机会。

渺茫地希望,他能放我一条生路。

与将没有大呼,他在我身后,没有声音。

我回头,他站在闸口,安静地看着我。

骤然挣脱书亭的手,我扑到闸口前,双手按着闸口的铁栏。

我仰着头问:“与将,你是存心放我,还是又耍花样?告诉我,你告诉我!”几乎是大喊起来。

与将唇边有一抹轻笑。他不答,只将一个飞吻,用指尖传到我冰冷的唇际。

“生生!”书亭赶回来,拽着我跑。

仿佛与将是老虎般,逃得越远越好。

我不断回头,看他磐石一样站着,看着。

与将,若能猜透你的心,该有多好。

可惜我,连自己的心,都猜不透。

登机的时候,我失声痛哭。

靠在书亭怀中,安全带太紧,我不能象偎依在与将怀里一样,紧紧把自己交给他安抚。

书亭对前来安慰的空姐摆手,轻拍我的背,似乎想哄我入睡。

无奈,我不想睡,我无法睡。

逃离与将的感觉让我痛楚,痛楚得只想痛哭。

在飞机上,我咬着唇,把书亭的衣服染湿。

终于抵达加拿大,我们下机。

提着行李,书亭说:“我们需要中途转机,生生,马来西亚是我的家乡,你在那里不用害怕任何的追查和伤害。”

我没有意见。

能有什么意见?

彷徨如我,无用如我。

不出机场,中途转了马来西亚的飞机。

疲劳的旅行让我虚弱。不愿意承认忧伤使我萎靡。

与将,为什么肯放我?

或,他根本没有放。

想起他的指尖,在唇间。临别的热度,居然保持到现在。

忽然想:如果他鬼魅一般出现在马来西亚机场的出口,我可会扑进他怀里?

不敢再想。

下了飞机。

这就是马来西亚,书亭的故乡?

我看书亭一眼。到了自己的地方,意气风发的模样越发显露出来,自豪的眼神散发着光芒。

书亭笑着说:“生生,这里很美吧?你会发现,马来西亚是一片乐土。我家的司机就在机场外,来,跟我来。”

他牵着我的手。

我敷衍的一笑。

幸福不会来得轻易,如果来得轻易,就不值得珍惜。

对马来西亚,并没有抱着很大的期盼。不过是,无家可归无处可逃的流落地而已。

我冷漠地看着海关过安全门,听见海关人员用英语说:“贺书贤先生,这是你的行李?”

我没有习惯自己的新名字,他连续问了两次,我才在书亭的提示下,茫然点头。

穿着制服的检查员怀疑地皱眉,他把我的行李打开,仔细地搜寻起来。

我静静地等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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