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同时渠凉王也下了旨意,让他不要把这人交给长丰,而是秘密带回渠凉。
经过这一路的治疗,华苍的伤势有所好转,但仍在卧床休养,外伤引起的高热令他昏昏沉沉,毫不知外界发生了什么。
故而,那日少微送淳于烈出城之时,华苍就昏睡在那队车马中,但两人总归是错过了。
“你母亲元夕郡主跟华将军……”
——私定终身。
上一辈的事情华苍也不甚清楚,他只听说,元夕郡主是在华义云戍边时与他结识的,她一意孤行地跟着这位别国大将,和他私定终身,之后还生下了他。
华苍幼年时生活在西境边关,起初日子还算平静,但好景不长,几年后长丰和渠凉之间有了摩擦,边境时常有争斗s_ao乱,甚至爆发过几场较大的战役。
从那时候开始,他的父亲和母亲就经常吵架。
国仇家恨,这是没有办法调和的矛盾。
元夕郡主总是对小华苍说,你的父亲是个骁勇善战的大英雄,他不会输。
但每次华义云得胜归来,她从不欣喜相迎。
直到有一天,元夕郡主再也无法面对那些死在枕边人铁蹄之下的同胞,再也不能忍受自己内心的煎熬,曾经的爱慕变成了憎恨,她终于认清自己犯下了多么愚蠢的错误。此时她别无选择,只能抛夫弃子回了故国。
华苍在渠凉养好了伤,元夕郡主也认回了他。
元夕郡主说:“你在长丰长大,为长丰披甲上阵,鞠躬尽瘁,我都由得你了。如今你父亲身故,你与长丰再无瓜葛,昔日华苍已为长丰战死沙场,从此你就是淳于昭肃,是我的儿子,是渠凉人,你可明白?”
她亲手在他背上纹了完整的渠凉王族刺青。
——母亲逼我立下三句誓言。
“什么誓言?”少微紧张地问。
——不可背叛渠凉。
——不可再回华家。
——不可娶长丰女子为妻。
少微气得不轻,只觉得这元夕郡主真是不可理喻,她分明是想控制华苍,但是:“别的我且不管,这第三句誓言你是绝不会违背的。”
——嗯?
少微笑道:“幸好我不是女子呀。”
昭肃愣了片刻,脚下一滑,差点栽进水池里。
几日后,昭肃去寄“家书”。
那家书属于两国往来信函,自是要过层层审查的,负责此项事务的郎中令做好了吹毛求疵的准备,谁承想打开信笺,只有四个字:
安好,勿念。
这人口不能言,手也残废吗!
到底有没有做质子的觉悟!
不是应该大赞一番我长丰盛世安康君王贤明,再说两国交好受益良多吗!
这还真就是封家书啊!还那么不走心!
郎中令一口气堵着顺不下来,把信笺丢给驿站便去遛鸟消遣了。
无事可做的昭肃晃荡回自己住处,路过东祺宫,迎面瞧见了传说中的五皇子李延悯。
少微正在陪幼弟玩耍。
只见李延悯嘻嘻哈哈地追着一只蝴蝶,少微想转移他的注意力,用豆沙糕引诱他。
李延悯两边都不想放弃,一手抓着豆沙糕往嘴里塞,一手还要去抓蝴蝶,踉踉跄跄直追到宫门口,然后啪叽一下跌了个嘴啃泥。
少微看他这副凄惨样,也不让人去扶他,反倒幸灾乐祸地说:“叫你不听话啊,蝶蝶飞走了吧哈哈哈!”
李延悯抻着小短腿自己爬起来,本来没怎么样,低头看到半块豆沙糕掉在了地上,顿时委屈地哭了起来:“太子哥哥,豆豆糕呜呜呜……豆豆糕没有了……”
他嘴里明明还有半块,但还是止不住地心痛抽噎,这一抽就把嘴里的豆沙抽进了鼻孔,那红褐色的豆沙竟混着鼻涕淌了出来。
“哈哈哈哈哈哈!”少微已笑得直不起腰来。
昭肃:……
少微看见了门口的昭肃:“哈哈哈哈嗝。”
昭肃:这货?我投胎转世?
少微:“……”
少微白天忙于政务,晚饭后例行去容仪宫消食,看昭肃练枪。
九原照青枪在昭肃手中仿佛有了生命,与他自身的武技配合得天衣无缝,一套行云流水的枪术看下来,少微赞道:“大巧不工。”
昭肃笑了下。
那笑容自信洒脱,即便面容有损,依然难掩其俊逸。
昭肃大马金刀地坐下,将照青枪横置于膝上,颇为爱惜地擦拭。
少微定定看着他,突然问道:“若有一日长丰与渠凉兵戎相见,你当如何自处?”
作者有话要说: 下章预告:
不为二心臣。
第53章 不二臣
少微问道:“若有一日长丰与渠凉兵戎相见, 你当如何自处?”
昭肃神色一凛, 心知这不是个容易回答的问题。当初他母亲便是想不出这个问题的答案, 折磨了自己一辈子, 至今都不能解脱。但是, 他不是他母亲。
——那三句誓言不必放在心上。
昭肃放下照青枪, 起身走到他面前, 用简单的手势加文字表述。
——我是谁,不由我的母亲决定,我效忠于谁, 亦不由我的身份决定。我如何想如何做,仅仅遵从我本心的意愿。立誓只为成全孝悌,若真有报应,便来报应, 我自当领受,有何可惧?
一个人的前半生与后半生要如何划定?他的忠与孝又要如何成全?
但求无愧于心罢了。
昭肃在少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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