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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奉茶。见华彤神色不似往常,便小声问道:“公子刚歇下,可要唤公子起来?”小丫鬟奉茶进来,华彤摆手打发了,见小桌上搁着半盏玫瑰露,便自己吃了,因打发雅蒜道:“外头伺候罢。”谁知雅蒜竟扑通跪下,含泪道:“雅蒜求求华公子饶了我们家公子罢,公子已经够可怜,请莫再糟蹋他了!”华彤一惊,又见雅蒜面上两行清泪,陡然火起,扬手便是一个耳光。雅蒜倒在地上,面庞立即高高肿起,嘴角也崩出鲜血。却见华彤横眉喝道:“你是个什么东西!别忘了你的主子究竟是哪个!”不知雅蒜何出此言,华彤又因何大怒至此,且听下回分解。

作者有话要说:

☆、第三回 怜残花稚子添愁绪明旧事忠仆抱愧死

话说遭了华彤喝骂,雅蒜如闻清钟,吓得脸面煞白,赶紧膝行数步,到了华彤足下告饶:“是雅蒜一时糊涂冲撞了主子,望主子恕罪,望主子恕罪!”但听额头触地有声,雅蒜满面血泪,端的是狼狈不堪,然口中哀求不绝,只听他道:“主子收留之恩,雅蒜自不敢忘。只是服侍小公子这么多年,公子待雅蒜也如亲兄弟一般。主子疼爱公子众人皆知,可是……可是……”华彤瞥了他一眼,不觉有些动容,便道:“你且起来罢!”雅蒜摇头,含泪道:“雅蒜不敢,只求主子放小公子。现下入了夏,他身上穿的还是袄子,屋子里也仍搁着暖盆;夜里头发梦喊疼,那双小脚……长年用那些丸药,公子的身子骨早就不能了,若是真上了京可怎么好!只求主子发发慈悲,莫再……莫再为难他!”华彤一听,厉色毕露,直催得目眦欲裂,抬腿一脚便踢在雅蒜肋上。雅蒜“哎呦”一声,捂着心口倒在地上,顿时吐出一口鲜血来。华彤负手而立,怒目而视,暴喝道:“混账东西!当年芹阮闭关,我秘派白头翁送沈白出谷,若不是你自诩天机门传人,私下为其解毒,药性相冲,长年堆积,令其宴中晕厥,怎会到如此地步!你自问你可对得起安先生!”此话如醍醐灌顶,雅蒜蓦然一呆,登时三魂不见了七魄,眼中惨痛空茫,喃喃道:“公子……原来、原来是我害了你……是雅蒜害了你……”

却不想这时候,陆丘正捧着几部书进来,见雅蒜跪在地上,华彤横眉冷对,不觉止住原话,笑道:“华公子好兴致,也不怕扰了雪童。”雅蒜登时一慌,胡乱抹了抹眼泪,便踉踉跄跄逃也似的退了。陆丘向华彤问道:“可是赵沛来了?”华彤径自坐下,闷声道:“明知故问。”陆丘索然一笑,忽的眸光乍聚,低声道:“我想带他走。”华彤眉心一颤,搁下茶盏,嗤道:“带他走?以你一己之力,能带他去哪儿?”陆丘道:“只要离了这个腌臜之地,哪里不是去处。”华彤失笑,凄然道:“普天之下,莫非王土。除了皇宫,这世上,本无他容身之处,你竟不知?陆丘一听,自然忖得通透,却也不觉红了眼圈,恨声道:“少主遭此大辱,我若明哲保身,岂非妄为人臣?”华彤一听,不觉冷笑,“如今只得一朝一帝,你算得哪门子的人臣,又表的甚么忠心?”陆丘闻言,身形一颤,惨然笑道:“我自然是可笑之人,你……”不过长叹一声黯然而去。

沈白迷迷糊糊醒来,见华彤坐在榻尾,手里把玩着一只模样极精巧的檀木盒子,便悄悄凑过去瞧,却见那盒子四围竟都是和合交欢的图景,姿态各异,栩栩如生。沈白看得目瞪口呆,又见华彤用着自己的杯盏饮着香露,更无端觉得心下绵缠,复思及那日二人肌肤之亲,不免红云满腮,轻轻问道:“阿彤,你不是说有贵客要招待?怎么这会子来了?”一面又扬声道:“门外是谁候着,连茶也忘了伺候?”华彤揽过沈白,让他坐在自己膝上,将自己的表给他看,柔声道:“听廉姜说你昨夜睡得并不好,现在倒是都补了回来,可要用些什么?”沈白摇摇头,径自取了檀香木盒来把玩。里头还有一只瓷桃,水红的桃身下拖着一片桃叶,葱绿可爱。沈白来回抚摸,表情极是欢喜,因问道:“这是做什么用的?”正说着突然咳起来,华彤连忙端出暖屉里的小盅,喂了他一勺药,又替他擦去额上的虚汗。沈白长长喘了口气,却不见有人进来侍奉,不禁怪道:“雅蒜呢?怎么不进来伺候,别是偷吃了那稀奇果子,到什么地方偷懒去了吧?”说着自己也笑了出来。华彤笑说道:“约莫是累着了,我也瞧他脸色不大好,教他歇息去了。廉姜在外头候着,又有什么打紧?”说着,唤廉姜传了几道沈白素喜的清淡吃食。沈白自觉有理,便也安心同华彤说话。

时近傍晚,霞光满户,远远见焉湖里翠色圆圆,竟有一箭新荷迎风微摇,煞是好看。沈白已换了一身百香罗藕色绣袍,腰上束着芙蓉宝相花五色宫绦,项上依旧挂着和田玉并蒂青房长生缕,伏在窗边,懒懒的望着天际一片烂霞。华彤替他绾发,将一支新造的五瓣梅白玉簪插上,轻轻问道:“好不好?”沈白摸了摸头上的簪子,眉眼弯弯,会心一笑,说道:“这个不看也知是极精致的,也不冰人,自然好。”看沈白的模样,已浑忘了那支爱的跟什么似的阗青玉簪子,真真是孩子心性。华彤眉间掠过一丝黯然,丢了牙梳,搂住沈白,迟疑道:“那么,这里,濯香馆里头好不好?”沈白手里绕着华彤头发,另一只手却伸到碧叶琉璃盘里取了一颗八宝糖放到嘴里,却学陆丘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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