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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睛,直到她的眼眶中溢满泪水,他都没有说出那个想让她安心的字。
他对于萧瑜的感情,连他自己都分不清,是爱?同情?又或者是……感动。
萧瑜抬手擦掉眼角滑下的眼泪,自嘲地笑了笑,推着行李出了门,关门的声音,特别大……
席湘若的葬礼安排在她最爱的四月份,四月份没有五月份夏天将至的微热,也没有三月份冬意未过的微凉。
天空下着细雨,就像在为这个用一生来执着着一个人的女孩送最后一程。
高高挂在端墙上的那则相框,两旁的白绫整齐地散开。
照片上的女孩,眼底清澈,莞尔笑着,许久未见的长发自由的散在肩后。
顾言诺看着照片上的女孩温暖的笑着,霎那定格。
他伸出手,在快要触碰到照片的那一刻停住了,他大概是这个世界上最没有资格的人。
“好玩吗?满意了?”
一袭黑衣的沈梓奕看见顾言诺站在席湘若的遗像前,最终还是没有把手抚上席湘若的照片。
顾言诺没有看沈梓奕,只是盯着相片上的女孩。
“梓奕,我错了。”
“你没有错,湘湘也没有错,你们只是在最错误的时候,遇到了最灿烂的彼此,你爱谈天她爱笑的时候,是最快乐的。”
陶书晴已经哭肿了眼睛,在徐暮妍的搀扶下都没能站立起来,沈梓奕没有多留。
“你就是顾言诺?”
顾言诺望着席湘若照片的视线被一个面容姣好,身形高挑的女孩子挡住。
“你是?”
“我是黎子歆,湘若的大学舍友。”
黎子歆简单介绍了一下自己,上下打量了一下面前的这个男孩子。
“你知道吗,湘若在大学刚开学的那半年里,几乎每天晚上都会喊着你的名字,然后哭醒。当时我们宿舍都很好奇你是一个什么样的人,在我们的印象里,你肯定是一个很优秀的人,至少能配得上湘若,但是今天一看,不过尔尔,甚至根本配不上湘若。”
顾言诺并没有反驳,他自己很明白,他已经配不上湘若了。
黎子歆把手里的一沓文件递给顾言诺,顾言诺接过文件,打开翻阅,里面是一份房屋设计的手
稿,右下角是席湘若清新飘逸的签名。
“这是湘若的毕业设计,当年文景地产不惜用百分之五的股权来交换,想要她的这套设计,但她拒绝了,我问她为什么,她说这里面充满了她的回忆,是她青春过的象征,她不想把它商业化,变成圈钱的工具。这套设计,湘若叫它‘若许你一诺’,我想,应该和你有关吧。”
顾言诺看着手里席湘若的毕业设计,心里感觉不是滋味,席湘若的毕业设计,是他最喜欢的现代中式风格……
黎子歆像看得懂顾言诺在想什么一样。
“湘若说你最喜欢现代中式风格,她花了很多心思在现代中式风格上,但其实她最喜欢并且最擅长的是欧式简约风格。她毕业的时候,把这份手稿放在我这里,她说等哪一天她能够彻底放下你,忘记你了,再来拿回这个设计稿,把它撕掉,开始新的生活。但是直到她走,她都没有来拿这份设计稿。”
黎子歆边说着,看着盯着设计稿发呆的顾言诺。
“我自作主张现在把它交给你,我想湘若也会希望最后这份设计稿在你手里的吧。”
黎子歆说完,转头看着席湘若那张笑靥如花的照片,站了许久,默默的离开了……
席湘若三天后的出殡仪式,顾言诺没有参加,也没有人注意到他没来参加,当然也没有人注意到,顾言诺不吃不喝在席湘若的棺边,坐了整整三天……
青春终究走向了尽头,所有人都已不复当年模样,时间最终还是带走了岁月,蹉跎了故人……
顾言诺用席湘若的设计创了业,成了顾老板,但是人人都知道顾老板才华横溢,却一直没有女伴,一直孤身一人。
顾言诺又一次来到了明华高中高一五班的窗口,远远地看着那个饮水机旁边的两个座位。回想那个时候,天总是很蓝,日子总是过得很慢。
那两个座位不知轮换过了多少的同桌,也不知是否每个同桌都似顾言诺和席湘若一样,有一段刻骨铭心的故事。
在这个青春的歌曲中,娓娓地诉说了一个守候与等待的故事,岁月终究惊艳了年华,仍记得,她在耳畔哼唱那些过往,到最后,也终不过想要山有木兮卿有意,昨夜星辰恰似你……
过了很多年了,当初那个桀骜不驯,意气风发的男孩现在已是历经沧桑,白发苍苍,时间在他脸上留下了痕迹。而那个笑起来眼睛里有星星的女孩,一直都是最好年华的样子……
还记得十八岁得时候,我们都以为喜欢就是永远。青春终会落下帷幕,风会卷起过往,送往梦中的远方……
顾言诺做了一个梦,梦里那个执着的让人心疼的女孩笑得眉眼弯弯,她伸出手,牵着他,去往远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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