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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

“为卿!朕来了,你居然不迎接朕!”

衷为卿这才转头,结果一转眼,就看到特抢眼的李陌尘,又将视线挪了回去。

他居然被无视了!!!

第一次!

十年来第一次被衷为卿无视,有过冷落对待,有过冷淡对待,有过冷漠对待,却不曾有过无视。

席见臻怔怔看着他,久久的,一声长叹:“朕找十一玩去。”转身,走人。

衷为卿眼角瞥见他即将飘去的衣角,五指抖动,五环扣内的机关吐出一条细细的长线,箭矢一般飞向席见臻,将他缠住,衷为卿冷声道:“陛下,明天就跟臣回宫,除此之外哪儿都不能去。”找凤有淮凤十一那家伙能上什么好地方?春雨楼是他们的大本营了,衷为卿不是不知道。

在一个宿敌一个旧情人眼前,很丢脸地被夫人绑架,席见臻却笑得春色无边,衷为卿嫌扎眼,嫌弃地撇开头。

第五十四章

“为卿,为什么离开朕?”握着夫人的手,席见臻神伤地质问。

“……”衷为卿没戴手套,本能地想推开。

“不许推开朕!”席见臻佯怒道,“朕已经不惧你的毒。”轻轻捏捏,笑嘻嘻道,“为卿的手很滑啊。”

他的手苍劲有力,一点都不软,可席见臻爱不释手地一再抚摸。

论细滑,谁比得上席见臻一双娇生惯养的手。他爱美,对自己的外貌极为重视。

“陛下,李陌尘你打算如何处置?”衷为卿煞风景道,不是他非揪着李陌尘不妨,而是公事公办,“他是在逃钦犯,陛下是要包庇呢?”

席见臻道:“我让户部给他改户口。”

“然后呢?”

“朕已承诺放他自由身。”席见臻不是不知衷为卿在暗讽什么,只是重新接进宫就算了,宫里的人都不是瞎子。

“陛下,他是李家的余孽,您就不担心他伺机报复?”

席见臻笑道:“虽说斩草不除根,春风吹又生。可就算是十个李陌尘加起来也不会是为卿的对手啊。”不是他抬举他,而是在陈述事实。

“总归是麻烦。”衷为卿冷不丁的,似乎坚决要斩草除根。

席见臻静默,握着他的手捏紧了一分,随之沉吟道:“为卿,你知道那一夜我和陌尘都在谈什么吗?”

谈什么?他只听到一室的欢笑,他们说了什么听不清,也不想听。

“我们都在谈你。”

他说,“陌尘比朕早认识你,他说你们在华阳宫时的生活,说你们相识的过程,说你们成为朋友的过程……”

在说这个的李陌尘,仿佛回到当年初遇衷为卿,鹤立鸡群的他一下吸引李陌尘的注意。因为易容成丑貌而没人愿意接近的他特意接近他,唧唧呱呱了数个时辰才问到对方的名字。说那时候,衷为卿孤僻乖戾,没人敢靠近,是他坚持不懈地套近乎最后换来了对方主动的问候。说那时候,衷为卿喜欢关在房间里养些奇怪的动物。饭菜不好时他都把碗给摔了,衷为卿却满不在乎地吃完。天寒地冻的时候,他把家里送来的棉被给他,自己盖薄薄的一床,晚上冷得直打哆嗦,迷迷糊糊睡着,翌日醒来,那棉被回到自己身上了。

他说,“那个时候觉得跟为卿这样在一起也不错,早把你的事忘到一边。”

他也曾质问衷为卿,为什么把他推到席见臻身边,也曾感叹如果他们还像从前那样就好了……

席见臻叹道:“他对你的感情深过我。”

似乎有这么一段时日,李陌尘特爱粘他,那个时候,大概把他当朋友,大哥吧。

衷为卿道:“陛下希望臣心软么?”

“会么?”

“……陛下,还是您做主吧。以后的事都由陛下做主,臣只需管理好后宫就可。”放下手中的权利,安安静静地当个贤内助,这在他做来不像豁达开朗,放下了,而是一种赌气的手段。

席见臻道:“为卿交给朕便可。”

意外他的答案,衷为卿蛮不可思议地看他。

席见臻笑着道:”“为卿累了,就由朕代劳好了。”

那本就是他的事,却说得像为衷为卿做了多大的牺牲,做了多大的贡献。衷为卿抿唇而笑,也懒得再回敬他。

翌日,他们就启程。凤有淮和傅舒来送行。衷为卿坐在马车里,见席见臻走出去与凤有淮热乎道:“十一,我们写信联系。”

凤有淮却不冷不热地嗯了一声,倒是看向衷为卿时笑得温文尔雅:“衷帝后,欢迎再来。”

“为卿再见。”傅舒依依不舍地挥手。

奇怪的人,才认识没几天,却对他感情这么深,或许是同乡的原因吧,也就莫明的投缘。

傅舒挺喜欢衷为卿的,多么希望自己也能够离开,陪着他开阔天空,顺便去见识一下广阔的世界,开放的西瀚。不过,他家皇帝是不允许的,在他脚底想抹油时已经率先揪住他的衣领,似笑非笑的神色:“傅舒,你想去哪儿呢?”

“如厕。”

“除了我这儿,哪儿都不能去,如厕也不行。”

衷为卿听他那一声“我”,再看看席见臻,表情微妙。席见臻心有灵犀,理直气壮道:“为卿也不叫朕的名字啊!”

“可以么?”

“可以。”

“见臻。”

“在!”

“回宫。”不解风情的人,衷为卿抑住将要扬起的笑意,放下车帘,将皇帝关在车子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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